宋枳軟身上的衣裳整整齊齊穿著,妙眸流動,笑意飛閃而過,夾著幾分狡黠。
“怎麼不敢看我?”
“你!”
晏驁川憋紅了臉,本來嚇得閉上的眼刹那間睜開,“你沒脫。”
“你不是不讓我脫嗎?”
宋枳軟無辜地眨了兩下眼,“還是說,你心裡其實……”
“沒有!”
晏驁川哽著聲,氣得胸膛起伏,大喊“我沒有!”
“我又沒說你有什麼。”
宋枳軟忍著笑,見人生氣了,連忙彎腰去穿鞋,“好好好,我這就回去上藥。”
“彆動。”
她肩膀被人輕輕按了下,隨即少年在她麵前竟然蹲了下來,不等她反應,人已經握住她的腳腕,動作小心翼翼地,將繡花鞋套上她的腳。
“?”
宋枳軟嚇了一跳,連忙將腳縮回來,卻被對方牢牢握住,不能動彈。
“傷在後背,你彎腰下去不得疼死。”
少年臉上還殘留著羞惱之色,隻是蹲下去給她穿鞋卻毫不含糊,嘴上說的話難聽,動作又是極輕柔的,生怕弄疼了她。
有的時候宋枳軟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身體裡住了兩個人。
“穿好了,滾吧。”
晏驁川抱著手,一屁股坐在床邊,顯然還咽不下方才那口氣。
“謝謝你了。”
宋枳軟好笑地起身,雖然感動,但見著少年如此可愛的模樣,還是沒忍住清了清嗓子,對他道“你要是實在想幫我上藥,那不如就一起過去?”
晏驁川活了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被挑釁得這樣無法反擊。
見女子自如地抱起藥罐回了隔壁屋,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越發難受。
“……”
“……”
宋枳軟回了屋子,便去淨室沐浴,先前送姑娘們去縣衙,回來後就準備吃飯了,也沒時間沐浴,隻能換件衣裳就下樓吃飯。
她將衣裳褪去,坐在浴桶內,熱水浸泡得身子舒展開,這接連幾日的疲憊和擔驚受怕總算是完完全全的消退。
“……”
泡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她才從浴桶內出來,將身子擦乾後,換上乾淨的白色裡衣。
晏驁川給的藥膏還放在桌前,她今日被那幫人追趕的時候,腰磕到了船上,隻是傷勢具體如何,她自己也不知道。
恰好榻前有方妝台,銅鏡立在妝台上,她將衣帶解開,餘光回轉,透過銅鏡打量著自己的傷勢。
尾椎上方三寸,果真有塊淤青,同白皙的肌膚形成了巨大反差,瞧著有些可怖。
她用指尖蘸取藥膏,淡淡的青草味撲鼻散發出來,倒還算好聞。
隻是儘管側身對著銅鏡,也有些找不準位置,總是將藥膏蹭到淤青周遭。
費了好些功夫將藥上完,她瞧著被弄臟的裡衣,不禁都有些後悔,當時就該讓晏驁川給她上藥的。
她歎了口氣,將臟了的裡衣脫到一旁。
隨即她才走到洗臉盆邊,將帕子用熱水浸濕,捏著帕子一角,小心將方才不小心蹭出去的藥膏給一一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