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
老婦人這才想起來什麼,連忙用袖子將臉和嘴擦乾淨。
“娘誒,不好意思哈姑娘,將你嚇到了。”
聽到老婦人的聲音,宋枳軟才將擋住眼睛的手拿下來,“您就是王婆?”
王婆訕笑“是我,是我!當真是不好意思。”
南許看出來眼前的是活人,這才長長鬆了口氣“你為什麼喝血啊?”
“這是黑狗血,最近……”
王婆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笑眯眯說“最近老是做噩夢,我去道觀裡,
讓那僧人給我開的偏方,說是黑狗血辟邪鎮宅。”
南許嫌棄地用晏驁川衣袖擋住自己的鼻子。
“諸位先請進,我去洗洗再來見你們。”王婆連忙將門打開。
院子裡的景象展露無遺,王婆撿起地上的洗臉盆就往後院走,院子被打掃得很乾淨,栽種了一些小樹,上頭還掛著紅繩。
鵝卵石小道鋪設得整齊,宅子瞧著小,但前廳卻很大,想來是為了洽談生意,所以才將廳布置得大。
楠木桌椅和繡山水的屏風成色不錯,能看得出這些年王婆攢了不少銀子。
“方才真是給我嚇暈了。”南許用袖子煽風。
被喬風意攔了下來,低聲提醒“注意言行舉止,南姑娘。”
“知道了。”
南許連忙放下手,微笑並著手坐在椅子上。
“幾位貴客,久等了,久等了。”
王婆端著熱茶從後院穿過來,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就收拾得乾乾淨淨,額發也梳了起來,笑容滿麵。
廳中的幾人早被王婆打量了一遍。
身上穿的,頭頂戴的,腰間佩的,都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有幾個氣質出眾的,但打扮都相當樸素。
是沒錢的主兒。
雖然這麼想,但王婆麵上的笑意卻一點都沒卸,走到幾人麵前,將茶杯端過去。
“幾位是聽說了我的名聲才來的?”
“正是。”
宋枳軟笑盈盈說“早聽聞王婆是廬州紅娘第一人,今日特意找上門。”
王婆捂嘴笑了出聲“姑娘您這般美貌,應當不缺郎婿吧。”
“這是我夫人,今日來找王婆您,不是為了給她尋婚事。”
生得模樣俊俏的郎君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宋枳軟愣了下,感受到握住她的手也微微出汗,接著自然說道“今日來,
是為了給我小姑子尋一門好親事。”
“小姑子?”
王婆的注意力落在了後頭坐著的兩個姑娘身上。
見喬風意端杯喝茶,不像是有意之人。
“是這位姑娘嗎?”
王婆走到南許的麵前。
“是、是奴家。”
南許嬌怯一笑,用袖子捂住臉,“羞死了、羞死了。”
一旁的柏蘭被茶水嗆住,清瘦的背脊顫動。
王婆連忙關懷“公子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為我妹妹感到高興。”柏蘭用帕子擦了擦嘴。
“你們都是一家人嗎?”
王婆好奇地端詳幾人的樣貌,沒看出什麼名堂。
“沒錯,家裡生的多,這是我兩個弟弟。”柏蘭指著大小陶說。
王婆點頭,“那還真是個大家族。”
“說什麼大家族,其實家裡都開不了鍋了。”
宋枳軟歎氣出聲。
“不然今日,也不會來找王婆你。”
王婆聞言睜大了眼,“此言何意?”
“還不是我嫁的這夫君無用,賺不來錢,又在外頭花天酒地。”
宋枳軟一邊說,一邊推搡著晏驁川的胸膛。
“你就不要無理取鬨了。”
晏驁川配合著冷臉,“說的好像隻有我家裡頭窮似的,
你們家在村裡頭也是出了名的困難,你嫁給我是門當戶對。
三天兩頭的嫌棄我,現在在外頭還不給我臉,當心我休了你。”
“你還要休了我?!”
宋枳軟憤而起身,指著晏驁川,“是誰給你洗衣做飯,
又是誰給你照顧七十歲的祖母、五十歲的癱子爹,
這家就我一個外人,你捫心自問,這些姊妹兄弟裡,
可有一個做得比我還好,你還敢說休了我,
你真是喪了良心,賺的那點銀子全去喝花酒,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隔壁村的翠花早就眉來眼去了。”
小陶配合接戲“嫂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
我兄長每日裡也是早出晚歸,為了這個家,整日勞累,
你可彆忘了那些簪環首飾、胭脂水粉,是誰給你買的。”
“那他不應該給我買嗎?”
宋枳軟怒氣衝衝,“我是他媳婦兒,他賺來的銀子不給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