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雲藤見小姑娘緊張兮兮的模樣,沒好氣說“放心,我不會吃了他。”
南許抿著唇,手肘暗暗碰了下晏驁川的胳膊,“醜媳婦總有見公婆的一日,彆緊張。”
“滾。”
晏驁川冷眼掃過南許幸災樂禍的麵龐,轉而對宋枳軟輕聲說“沒事,我過去同瑞王說兩句話,
今日考核,你看了那麼久,一定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瑞王我來安頓就好,你不用操心。”
考核費心費力的分明是晏驁川,宋枳軟不過是當個看客,哪裡有晏驁川說的這麼誇張。
不過司馬雲藤既然開了口,宋枳軟也不好不要臉皮非要跟著去偷聽。
“那阿叔,你們慢慢聊,我先去休息了。”宋枳軟說。
“嗯,去吧。”
司馬雲藤視線溫和,盯著小姑娘離開的背影,才同晏驁川往另一個方向走。
“瑞王,進書房聊吧,我去給您泡茶。”
晏驁川領著人進書房,正要轉身,被人叫停,“不必泡茶,我說兩句話就去休息了。”
“……”
晏驁川隻好停住腳跟。
“你也坐。”
司馬雲藤大體掃了眼書房,桌案上兵書很多,翻閱痕跡也重,可見這小子平日裡的確熱愛這些。
“那日,你同康王被迫聯係在一起,皇兄處置你,你可責怪皇兄?”
司馬雲藤視線落在年輕人的臉上,審視對方。
“說不責怪是假的。”
晏驁川麵不改色,在司馬雲藤的麵前,似乎沒有打算說謊。
“當時的確很憤怒,亦有埋怨,但後來就想清楚了。”
司馬雲藤“是因為皇兄是皇帝,九五之尊,所以你才想清楚了?”
“瑞王,若是按照你的說法,那不叫想清楚了,而是屈服。”
晏驁川看著對方,並未猶豫,“我沒有屈服,除了宋枳軟,我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這個節點,這小子還要提一嘴宋枳軟。
司馬雲藤都跟著不好意思起來,不禁感歎自己果真是年紀大了,瞧見小年輕談情說愛,自己都覺得害臊。
“其實我清楚,官家早就知道,我和康王之間並無勾結。”晏驁川麵色平靜道。
“哦?”
司馬雲藤抬眉,“那皇兄是因為什麼才要這樣針對你?總不會是因為吃飽了飯沒事乾吧。”
“或許這話說出來,會有些自大,
但我猜想,或許是官家希望我去曆練一番。”晏驁川神色認真。
“曆練?”
司馬雲藤聞之並沒有嘲笑,沉吟了聲“怎麼會這樣想?”
“若是官家真的隻是想要打壓我,打壓晏家,當時就不會隻是讓我終身不得科考。”
晏驁川慢條斯理,顯然這一路走來,經曆了風風雨雨,想法遠比從前要成熟多了。
“官家隻是絕了我科舉的路,將我逐出京城,但是卻沒有禁止我投軍,
他若是想做絕,有一萬種法子可以對付我,不會給我遺留一條路,
還有晏家,當日,我被逐出京城,曾聽傳言說,官家是想根除晏家,
宋家在前,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然而我兄長步步高升,並未受我的影響,可見官家並無趕儘殺絕的意思。”
年輕人的邏輯縝密,讓司馬雲藤也半晌沒回過神,原先以為,以晏驁川這個年紀,恐怕是要鑽牛角尖。
他還暗暗擔心,晏驁川會因為挫折喪氣,而讓宋枳軟跟著受苦。
故而他才趕來,特找晏驁川說一番話。
現在看來,他當真是想多了。
“你自己心裡麵清楚就好。”
司馬雲藤語氣平緩“阿川,你同阿枳是有婚約在身,
事發後,她執意要跟著你去臨安府,倘若我事先知道,是絕對不會允許她走的,
阿枳這孩子,自小沒吃過什麼苦頭,我和她父親情同手足,將她看作自己的親生女兒般,
一個做父親的心,你此刻隻怕還無法明白,哪怕讓她同你解除婚約,我也是不願意讓她去跟你吃苦的。”
晏驁川聞言,並沒有很大的情緒變化,垂下了眼瞼,“瑞王,換做是我,
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女兒做出這個決定,我也不會答應的。”
“你能設身處地的想,我很欣慰,也很感動,隻是有些話,我也得跟你說清楚了。”
司馬雲藤態度直接,並未拐彎抹角,“你也知道,阿枳是一個多麼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