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靈靈完全沒耐心繼續看這所謂的神台戲,她偷偷側頭看了看丁箴,發現他倒是看的認真。
“這戲……你們這兒每年一次?”
“嗯。”丁箴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和單靈靈點了點頭,“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村子裡會和過年一樣熱鬨。”
“還真是看不膩啊……”單靈靈小聲吐槽道,“你說熱鬨,哪裡熱鬨了?”
台下還是很安靜,除了單靈靈在小聲說話,其他人都沉浸式的抬頭看戲,一點都不覺得厭煩或者是膩歪,這讓單靈靈覺得很奇怪。
“還好吧。”丁箴說,“每年會換一個演員來唱蠔神,所以倒是有些不一樣。”
“我小時候的夢想還是上台演蠔神呢。”
“挺好的。”單靈靈無奈,隻能小聲說了一句,她又看了看低頭玩手機的江興騰,“彆說我,你同學也看不進去這戲。”
“靈靈,我叫江興騰……”
見單靈靈始終記不住自己的名字,江興騰無奈的再次自我介紹了一句,單靈靈沒說話,隻是對他擺了擺手,丁箴偷偷笑了一下。
“黎非倒是看得很認真。”
越過了好些人的頭頂,單靈靈探了探脖子,丁箴沒說錯,黎非真的很認真,他幾乎完美的融入了奢比村的風俗之中,那看戲的架勢,仿佛他才是本地人,而在最後麵偷偷說悄悄話的丁箴才是外來者。
戲台上的戲子晃動著手裡的火把,光線朝著這一邊投了過來,借著火光,探頭探腦的單靈靈一下子看見了黎非的脖子。
那一道白天裡還極細的紅痕,此時好像……
變寬了?
“誒?”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單靈靈揉了揉眼睛,活動了一下脖子,再次挺起上身,向前看去。
沒有看錯,黎非脖子上的紅痕,在早上的時候,還隻有一根線一般,不仔細看都看不太清楚,可是此時,隔著三四排座位,單靈靈都能清楚的看見,那差不多有自己一指節寬的紅色痕跡……
紅痕整齊的盤繞在黎非的脖頸中央,他現在應該不癢了,一直沒有動手去抓撓,可是,不應該啊。
莊道長不是給他開了藥了嗎?
不,那不是莊道長。
單靈靈在心頭提醒自己,大概率是有人頂著莊道長的臉,在這個村子裡做些什麼事情……
本想提醒丁箴看看黎非的脖子,單靈靈在收回自己目光的一瞬間,突然看見了……
就在戲台側後方的黑暗中,有兩個人影,正在交頭接耳著什麼。
那好像……是莊道長?
在黑暗中,莊道長的白發和淺色長袍很是顯眼,他雙手杵在自己的拐杖上,半個身子都倚了上去,然後,在他身邊……
是蠔爺。
戲子手裡的火把很是時候的移到了莊道長的方向,借著火光,單靈靈看清了,那彎彎的鷹鉤鼻,乾皺如同枯老樹皮的皮膚,手裡還拿著一杆細長的煙鬥。
不是蠔爺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