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
這裡最頂級的房間是其實一間素淨的和室,四麵都是白紙糊的木格,和室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桌,長桌上擺著盛滿清水的銅盆,清水上撒著櫻花花瓣,和玉藻前外表的奢華不同,這裡其實極儘簡約。
犬山賀作為娛樂業的巨頭,用自己優秀的乾女兒們來裝飾了這裡,長桌兩側的女孩們都穿著黑色的學生製服和白色襯衣,各有各的美,其中尤其以19歲的電視新人彌美、擅長電音小提琴的和紗、職業五段圍棋手琴乃和芭蕾天才的世津子最為出色,也贏得了昂熱的讚歎。
就在半個小時前,這裡剛剛舉行了一場不算盛大,但絕對高規格的歡迎宴會。
這是闊彆了六十二年的重逢,本該以賓主儘歡結尾,但此刻隨著東道主的犬山賀和客人昂熱翻臉,場中已經隻剩下肅殺之氣了。
就在不久前還摟著漂亮姑娘豪飲的昂熱,此刻卻像個老流氓一樣解開了自己衣袖,咄咄逼人的看著麵前的幾人,主要看向的自然還是犬山賀了。
“阿賀,過去多少年了,你竟然還沒有長大,荊棘叢就這麼難以跨越嗎?”
犬山賀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挺直了胸膛瞪了回去,就像一個倔強的老頭子。
“校長,請冷靜,本家並不是想要與學院開戰,我們隻是想要取得相應的地位,您的學生也都還活著,我們和秘黨還沒到你死我活的的地步。我們已經臣服於您六十年了,足足六十年了,難道還不夠嗎?”宮本誌雄急忙進行勸阻。
昂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搞學術研究的就彆來湊熱鬨了,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們的背叛不重要,那是校董會操心的事情,是施耐德要去處理的事情,我更關心的是你們背叛的原因。”
“至於我的學生們,我當然知道他們還活著了,但是蓄意殺人也是犯罪啊!你們到底欠沒欠我們秘黨,得他們說了算。”
接著,他嘲諷的笑容停止了,從一個混混變成了一個嚴肅點警探,意味深長的看著幾人道,“你們臣服了六十年,怎麼忽然之間就要造反了呢?雖然你們東瀛人骨子裡就不安分,也有了一個強大的領袖,但總得有個理由或者說借口吧?”
“是什麼讓你們下定了決心呢?”
一雙虎目不怒自威的掃過了在場的眾人,讓宮本誌雄和龍馬弦一郎隻覺得頭皮發麻。
犬山賀擋在了兩人麵前,“夠了!昂熱,家族的秘密是不會泄露給你的,你彆再想從我們這裡拿走什麼東西了。”
昂熱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犬山賀,“秘密?你們當然可以保留秘密,我們每個人都有秘密,但你們不會以為發現你們都已經一百多年了,秘黨就沒人調查過你們吧?”
“你們真的以為彆人都是傻瓜嗎?我們從未放棄過對你們的追查,想要搞清楚你們這些東瀛混血種是從哪裡來的。經過幾十年的研究,我們發現東瀛混血種的基因和世界上其他的混血種都不一樣,它來自於一位未知的龍王。”
“這是不屬於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的基因,來自於第五類權能——精神權能的基因,那位高貴的白色皇帝!祂是黑色皇帝最完美的造物,掀起的叛旗差點就顛覆了黑王的統治,毀滅了龍類,白王的血裔自然也就淩駕於四大君主的血裔之上了,你們害怕被人知道這個秘密,你們的血統就是其他混血種覬覦的東西……”
三人悚然一驚,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學院,早就知道了?”
“不,是我知道了。我搞清楚你們的血統來曆後就不感興趣了,你們不是龍類,也不想複活龍類,那我就沒必要跟你們計較了,你們的血統在我看來毫無意義,跟垃圾一樣。”
昂熱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可不知道你們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想要造反。這下好了,校董會那邊肯定會好奇你們為什麼選擇造反的,弗羅斯特已經派出了他的秘書前往東京,主要負責的是找他的侄子凱撒,但也未嘗沒有調查你們的想法。”
“看吧,因為你們的弄巧成拙,現在一切都搞砸了,你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昂熱用一種包含著淡淡的鄙夷語氣說著話,“你們還是一幫沒有長大的,自以為是的孩子啊!我之前就聽說過,你們東瀛人的心理年齡隻有12歲,當初我還不信,但六十多年過去了,你們再次讓我相信了這個說法。”
“你們到底是有多缺乏安全感啊?搞得全世界都是你們的敵人一樣,小孩子拿不定主意還知道該找大人商量呢!可你們卻自己瞎琢磨,現在好了……”
“愚蠢的小鬼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沒猜錯的話,神已經離開了高天原了吧?”昂熱拍了一下巴掌,冷笑著看著麵前的幾人。
“校長,我們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的,這件事情不需要你們秘黨插手。”
犬山賀一步不退,“而且,我們不是什麼愚蠢的小鬼,你也不是什麼開明的大人,我們已經受夠你們的高高在上了!家族好不容易撿起了失去的尊嚴,我們不能容忍它再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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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苦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呀,所以說我就討厭和你們東瀛人打交道啊!你們腦子永遠都不清晰啊!”
“現在全東瀛,甚至全世界都他媽可能麵臨滅頂之災了,你們卻在這裡跟我要地位,要平等,要我承認你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愚蠢的小鬼了。”
他咧嘴笑了,笑的肆無忌憚,“可這不就是愚蠢的小鬼嗎?在你們看來,你們那所謂的可憐的尊嚴比全世界的存亡都重要是嗎?”
“聽著阿賀。”昂熱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我才不在乎你們的尊嚴呢!我隻在乎那個所謂的神,現在,把一切都告訴我,趁著一切還來的及。”
犬山賀沉默著搖了搖頭,“很遺憾,神的事情我們自己能夠解決,這是家族的一致決定,這是我們的國和我們的家,所有的事情都不勞外人插手!你想要的是我們世代守護的東西,我們絕不會交出,恕難從命。”
“另外,我真的受夠你們秘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了。好像我們天生就該俯首帖耳,聽從你的教訓一樣。”
犬山賀振開和服,露出腰間一段深紅色的木柄,名劍“鬼丸國綱”,東瀛曆史上出名的斬鬼刀,也是一把上好的煉金刀劍,犬山賀握住刀柄,龍吟般的厲聲響徹四周,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犬山君!”龍馬弦一郎怒喝。
這是談判的場合,龍馬弦一郎知道家族並不想真的和昂熱開戰,所以做好了準備要在語言上和昂熱殺幾個來回。但盛怒中的犬山賀居然亮出了武器,真刀搏殺的話,蛇岐八家和秘黨的關係可就再難彌補了,何況現在本家正處在另一場戰爭中。
“這是我和昂熱校長的私事,不會牽扯到家族和秘黨的,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犬山賀麵目猙獰,眼中閃著刀劍般的冷光。
琴乃與和紗將“一文字則宗”和“長曾彌虎徹”兩把名刀捧到了昂熱的麵前。
昂熱笑著接過,“還是那麼自以為是啊!替彆人做決定什麼的,實在是太失禮了點吧?不過……”
他輕蔑的笑了一下,“誰讓我是個教育家呢?就算是遇到了叛逆的學生,也沒什麼,好好教訓一頓就行了。
“隻是,千萬不要跟當年一樣哭鼻子哦~在你的乾女兒們麵前,可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尊嚴哦,不要哭得再像個妓女一樣,不要再像你姐姐一樣搖尾乞憐,如果,你真的有那種東西的話?”
犬山賀的眼中在冒火,過去的一幕幕畫麵再次浮現,一次又一次的被昂熱打倒在地,一言不合的拳打腳踢,數不清的辱罵、羞辱,還有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在此刻一一浮現了出來。
他前所未有的暴怒了,就像一隻受傷的獅子,鬼丸國綱在空中閃過一抹流光,昂熱冷笑一聲,雙刀並出,輕鬆格擋下了這一擊,長桌、菜肴都已經在那淩冽的刀光中被切割開來,將犬山賀直接逼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