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安城空氣十分悶熱,東郊女子監獄裡的犯人都熱得有些煩躁。
唯獨顏晚寧感受不到熱,她手腳冰涼,獨自坐在角落裡,小聲抽泣著。
躺在她邊上的犯人突然爬起來,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拉著嗓門吼道,“媽的,哭什麼哭?你家死人了要哭喪嗎?一大早,吵得老娘睡不著覺!”
顏晚寧白嫩的臉上,頓時留下一個紅掌印。
‘家裡死人’這四個字如尖刀紮進顏晚寧的神經。
因為她剛剛得知,媽媽病危,命在旦夕。
她咬緊牙關,抬頭憤怒地瞪著打她的女人。
女人是監獄裡的牢頭大姐大,但凡被關進來的女犯人,基本上都遭受過她和她手下的欺辱和毒打。
以至於整個監獄的犯人麵對她時,都是縮著頭做人。
眼下被顏晚寧突然這麼瞪著,她先是一愣,繼而滿臉的不可置信。
“喲嗬,能耐了,敢瞪老娘了,皮癢了是吧?看老娘不打死你這個賤人!”
立即有個犯人湊了過來,拉住大姐大,“老大,天氣熱,您快歇著,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們來。”
大姐大滿意地輕哼一聲,“那就交給你們了。”
她退到一邊,準備看好戲。
房間中,其他的犯人都默契地朝顏晚寧走了過去,將她圍了起來。
顏晚寧捂著臉,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張張陰狠的笑臉,聲音顫抖“你們想乾什麼?”
“你說我們想乾什麼?”
“你自己說,你吵得我們老大睡不好,是不是應該受到懲罰?”
說話的人,一把揪住顏晚寧的頭發,將她拽到牆角。
兩名犯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剩下的人則走向門口,用身體擋住外麵的視線,確保獄警注意不到這邊的畫麵。
顏晚寧視線中的光被這幾個人的身影擋住,她整個人蜷縮在黑暗中,眼中儘是恐懼和絕望。
她剛要喊救命,就被麵前的人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想喊那個死老太婆救你?”
又一個巴掌狠狠落下,“這個時間死老太婆在睡午覺,恐怕沒功夫多管你的閒事。”
“賤東西,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長記性啊,這都進來五年了,還學不乖。”
“說了在這裡,我們都得聽老大的,不能違抗老大的命令,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被稱為老大的女人被恭維地十分開心,心滿意足地看著顏晚寧被拳打腳踢。
沒過多久,顏晚寧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虛弱得發不出聲音。
這時,門外出現一個嚴肅的嗬斥聲。
“都擋在這裡乾什麼?”
擋在門口的犯人立即讓開,那幾個將顏晚寧圍住的犯人也都散開,一個個都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剛剛打人的不是他們。
獄警開門走了進來,將屋內的人掃視一圈。
他的目光落在蜷縮在角落的顏晚寧身上,看到地上那被揪下的一把頭發,還有那攤帶血的痰,他微微皺眉。
顏晚寧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能為自己主持公道,懲罰這些傷害她的人,然而獄警最後卻隻是說了句“0528,出來。”
她嘴角扯出一個冷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拖著一條被打斷的腿,朝獄警走了過去。
離開的時候,那幾個犯人都露出得意的嬉笑。
“我就說,咱們不會有事的,下次不用這樣遮遮掩掩了。”
“她在外麵得罪了大人物,上麵有人打過招呼,不讓她好過,我們打她,是在幫大人物出氣呢。”
“這種賤東西,就是活該!”
獄警將顏晚寧帶到一間辦公室,遞給她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讓顏晚寧瞬間怔住。
獄警冷聲叮囑她“你隻有一天的時間,事情辦完了就儘快回來,彆給我惹麻煩!”
走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顏晚寧被天邊火紅的夕陽晃了下眼睛,抬手擋了擋光。
馬路對麵的一輛車裡走下來一人,那人她認識,是喬家的司機。
獄警跟那名司機叮囑了幾句,便將顏晚寧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