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宋知安在這一刻是真心為她好,可人心易變世事無常,他今日的滿腔熱血焉知不會在哪一日被現實所熄滅,屆時她便會從責任變成累贅。
而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著顧青鳶決絕倔強的背影,宋知安不禁紅了眼眶,更是在這一刻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知道青鳶妹妹是不想拖累他,若他能有靖安王爺那樣的本事,又豈會連一個人都護不了。
宋知安失魂落魄的離開,就連與他擦身而過的姚韻兒都未曾發覺。
姚韻兒好奇的打量著宋知安,詢問侯府的小廝道:“那位公子也是咱們侯府的嗎?”
小廝忙道:“回小姐的話,那位是大理寺丞宋知安宋大人。”
姚韻兒點點頭,一直望著宋知安的背影直到不見。
宋知安……
模樣生得不錯,就是可惜官職低了些,與表姐夫差的太多了。
姚韻兒回到客院時,便見客院桌上放著新送來的物件。
“姚小姐,這是青鳶姑娘方才給您送來的。”
桌上的物件都是極為珍貴的,有用來照明的夜明珠貝母燈,有一整套的琉璃瓷盞,甚至還有上好的白玉枕。
“二夫人真是有心了,竟給我準備了這麼多好玩的東西。”姚韻兒麵露驚喜,對每一樣都喜歡的緊,渾像一個天真童趣的小孩子。
待侯府的丫鬟退下,她臉上的笑意才淡去。
她的貼身婢女小菊眼巴巴的看著,滿是豔羨的道:“真不愧是侯府,隨手拿出的物件竟都這般昂貴。”
姚家日漸沒落,府裡的好東西都變賣的差不多了。
“好在二夫人和表姑娘都疼小姐,小姐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了。”
“傻瓜,你真當如此呢!”姚韻兒隨手把玩著桌上的東西,眼裡卻並無欣喜。
小菊不解的問道:“小姐,難道這些不是好東西嗎?”
姚韻兒冷笑道:“好東西是不假,可你沒看見這些都是擺件嗎?待咱們離開侯府,哪樣東西是可以帶走的?”
那二夫人若真有心疼她,便該多給她準備一些綾羅綢緞珠翠首飾,而不是拿這些物件來糊弄她!
小菊倒是沒想到這些,咂咂嘴道:“但表姑娘對小姐您還是不錯的,前些日子剛帶著您去裁剪了新衣又買了首飾。”
“那是她應該做的!”姚韻兒對鏡比量著兩支新買的發簪,語氣涼薄,“若不是靠著姚家,姑母能嫁到柳家去?當初姑母風光大嫁帶了多少嫁妝走,如今姚家敗了,她們就該幫襯咱們,這是她欠我的!”
可惜她生不逢時,未趕上姚家鼎盛之時,如今竟連婚事都成了問題。
此番她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尋門好親事,總歸不能比柳如芸差了去!
次日,姚韻兒隨著柳如芸逛園子時正遇見采摘花瓣的顧青鳶。
柳如芸笑著道:“你給韻兒準備的東西我都看見了,可見你費心了。”
此番姚韻兒擺明要長住,衣食住行自由二房一並承擔,楊氏已給過見麵禮,柳如芸還總自行貼補。
而送去那些昂貴物件既能表示對她的看重,也不會額外再花費銀錢。
顧青鳶雖是庶女但好歹在後宅長大,這些麵上文章豈會不懂,這也是楊氏讓她負責此事的原因。
“二夫人說姚小姐難得來一趟,自要好生招待。”
柳如芸很感動,覺得楊氏處處為她著想。
姚韻兒聽了卻很是不快,覺得顧青鳶狗仗人勢,故意怠慢她。
她眼珠一轉,拉著柳如芸的手,笑著道:“表姐,我方才還有事沒與你說完呢!就說那張家少奶奶心地良善,收留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小丫頭,可結果這丫鬟仗著美色爬了張少爺的床,還害死了她唯一的嫡子,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憐呢?”
她先挑撥了兩人的關係,再慢慢借表姐的手對付顧青鳶這個賤皮子!
顧青鳶眉頭輕挑了下,移眸望過去。
便見姚韻兒仍舊一臉單純,毫無心機的樣子,那雙小鹿般的眼裡卻分明閃動著精明的光。
原來是衝著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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