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鳶聽到讓她去接旨,先是一怔。
雖說聖旨一降滿府中人都要前去接旨,可這指的是府中的主子,並不包括姨娘和下人。
待聽到聖旨的內容是封她為鄉君,她更是一頭霧水。
顧家罪名未除,她一個罪臣之後竟能獲封鄉君,還被長公主收為義女,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侯府眾人顯然也這般作想,府中女眷隻有永平侯夫人和蔣蓉有誥命,如今下人的身份竟比主家高,這什麼世道啊!
宦官宣旨後,笑著與顧青鳶道:“長寧鄉君,長公主殿下已在府中為您收拾好了房間,您隨時都可以搬過去。”
此時已不容顧青鳶想不想搬走了,她如今是鄉君之位,留在侯府隻會讓府中主子都覺得尷尬。
“有勞公公走這一趟了。”顧青鳶解下腰間的錢袋,淺笑盈盈的塞進傳旨太監的手裡。
錢袋裡正好塞著宋夫人給她的兩錠銀子。
雖說宋夫人給她送銀子是為了羞辱她,但銀子是無辜的,她本想拿這銀子給院中的小丫鬟們買些絹花零嘴,如今正好用來打點宣旨太監。
宦官掂了掂錢袋,臉上的笑意更和善了幾分,“多謝鄉君,那奴才就沾沾鄉君的喜氣卻之不恭了。”
“陛下本有意由內務府為鄉君擇定封號,但長公主殿下卻親擇了“長寧”二字,寓意鄉君未來長寧。”宦官收了錢,便又多說了一嘴,好讓眾人都知曉長公主對顧青鳶的看重。
“多謝公公提醒。”
送走宣旨太監,永平侯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二弟妹還真是慧眼識珠啊,一路將青鳶姑娘從婢女扶上鄉君之位。”
永平侯夫人心裡酸啊。
顧家兩姐妹都在侯府做婢女,怎就讓楊氏撿了個寶貝。
反觀自家後院那個隻知道無病呻嚀嘰嘰歪歪,要不就是想著邀寵花錢,一時間她都分不出到底哪個是嫡女哪個是庶女了。
楊氏如何聽不懂永平侯夫人的陰陽怪氣,隻笑著回道:“青鳶有今日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心善純良之人便該得老天庇佑。再說玉兒不是也得了個紅顏知己嗎,那可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才女,大嫂才是好福氣。”
永平侯夫人聽得快心梗了,還要說什麼卻被曹思柔挽住了手臂。
“青鳶,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曹思柔大大方方的恭賀道,眉宇間無一絲嫉恨不忿。
回去的時候永平侯夫人還忍不住對她抱怨道:“你看看楊氏那得意的嘴臉,真是讓人惱火。曹洛本就有靖安王扶持,如今二房又多了一個顧青鳶,難道你就甘心咱們大房日後隻能仰人鼻息!”
曹思柔眸光明淨,開口道:“母親,大哥哥得靖安王爺青眼是因他有這個本事,至於青鳶獲封鄉君也是因她足夠勇敢。那日母親也在,又豈會不知當時之驚險,我們母女三人誰敢上前護駕?”
“更何況大房二房同氣連枝,大哥哥有出息也是永平侯府的榮光,母親若覺心裡不平應當敦促二哥好生讀書,做一個於朝堂有用之人。”
永平侯夫人被女兒這般一勸,心裡更堵了。
果然女子無才便是德,她當初就不該讓思柔讀那些書,生生把腦子看壞了!
曹玉回去後也是悶悶不樂,垮著張臉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顧寶瑜知道曹玉前去接旨,現下見曹玉這般模樣不禁心下一涼。
該不會永平侯府也獲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