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姚家本就搖搖欲墜,楊氏若真動用京中的人脈給他們穿小鞋,姚家隻會被一貶再貶,最後不知道會被趕到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她不能為了姚韻兒一人,將整個姚家都搭進去。
“韻兒聽話啊,等你改好性子學成歸來,娘就去接你啊。”姚夫人畫了個大餅,想堵住姚韻兒的嘴。
但姚韻兒一點都不傻,瞬間明白自己被家人所棄,“娘!你怎麼能這樣!明明當初你和爹都覺得我這計劃很好,還鼓勵我大膽去做,怎麼如今出了事就對我不聞不問了!”
“我看你真是瘋了!”姚夫人被說得麵上掛不住,忙對柳夫人道:“小姑,韻兒受刺激了,你彆聽她這些瘋話,你哥哥最惦記你了……”
柳夫人牽了牽唇角,自嘲一笑,“惦記我?怕是惦記著怎麼利用我這個妹妹最劃算吧!煩請姚夫人回去替我傳個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姚家日後便全當沒我這個姑奶奶!”
姚夫人見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就連最大的人脈也丟了,不禁在心裡怨怪起姚韻兒自作聰明。
她甚至沒再多看姚韻兒一眼,便垂著頭灰溜溜的走了。
“娘!你彆丟下我,你帶我一起走……”
姚韻兒哭得撕心裂肺,她想起身去追趕姚夫人卻被兩個婆子攔住去路。
柳如芸見她這般模樣心裡並無多少快意,人性的醜陋今日已展現淋漓,讓人不忍直視。
楊氏漠然道:“當你存了害人之心時,便該知天理昭彰終有一報,這是你應得的,好生受著吧!”
楊氏擺擺手,便有婆子上前拖拽姚韻兒。
姚韻兒終是怕了,哭得聲淚俱下,“表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辜負了你對我的好,我不是人,你打我你罵我,不要送我去女戒堂好不好?表姐,表姐!”
姚韻兒的喊叫聲越來越小,柳如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顧青鳶見她如此,主動留下來陪柳如芸。
“少奶奶,你覺得姚小姐真的悔過了嗎?”
柳如芸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顧青鳶音色冷幽,“她的眼淚,隻是因為害怕受到懲罰,而非悔過自己的作為,所以您並不用為她感到惋惜。今日若是她計劃得逞,您覺得她會為您這個表姐流下一滴眼淚嗎?”
善良是人性美好的品質,但不應用來同情加害者,更不應以此來苛責自己。
柳如芸眼中淚光盈盈,“青鳶,對不起。你明明幫了我那麼多,我卻聽信她的挑撥冷落疏遠你,真的對不起。”
她就像被人下了蠱,是非不分好賴不知,傷到真心待自己之人。
“聖人尚且會犯錯,更何論常人矣。經此一事,我相信少奶奶日後一定會事事順遂。”隻要家人的心在一起,即便有矛盾有爭執也仍會不離不棄。
而有些家人卻像倀鬼,哪怕損及自身,也要將你一並拉入地獄。
顧青鳶回到房間時便見桌上放了一封書信。
她蹙眉拆開,信封裡掉出一枚刻著梅花的銀戒指。
顧青鳶一眼認出這是翠紅最喜歡的戒指。
信封裡還有一張信箋,顧青鳶展開後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字“戌時來我房中。”
又是顧寶瑜!
顧青鳶將手中的信箋揉成一團,屋內昏暗卻依然可見她眼底的寒光。
有些事也該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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