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青鳶迫不及待想殺他的樣子,蔣弦第一次體會到何謂“為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怕是要讓鄉君失望了,王爺他,殺不了我的。”
蔣弦從始至終都無半分懼意。
他氣定神閒的看著容錦,狹長的丹鳳眼閃著寒光。
蔣弦撩開衣擺一角,露出一方金色令牌,上有一似血染赤字——“錦”。
“禦林軍統領著實乏趣,所以陛下為我擇了一個更加適合的職位,王爺覺得錦衣衛指揮使如何?”
曆代錦衣衛指揮使都由帝王最信任的近臣擔任,不歸由任何部門管署,直接聽命於皇帝,負責為帝王查處百事,必要時甚至有先斬後奏之權。
蔣弦神情倨傲,哪怕在容錦麵前都無半分弱態,“不怕王爺知道,我此番負責調查的乃是陛下心腹之患。我若死了,陛下定會傾全朝之力調查此事,屆時就算王爺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吧?”
這便是蔣弦有恃無恐的仰仗,容錦殺他如同造反。
見容錦沉而不語,蔣弦眼中笑意更深,“看來王爺沒什麼要交代的了,那我便先告辭了。”
語落,他含笑看了顧青鳶一眼,輕佻又邪佞,“長寧鄉君,我們京城見。”
顧青鳶捏了捏粉拳,蔣家人一定與她天生犯衝,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蔣弦抬身欲走,膝蓋卻突然吃痛,他一時不妨竟重重跪在地上。
“容錦,你!”蔣弦狠狠抬眸,眼中一片陰森。
容錦負手立在他身前,眸色無波的俯視著他,每個字眼都冰冷刺骨,“本王不殺你,不代表不能罰你。區區錦衣衛指揮使,也敢對本王不敬?”
冷肅的氣息宛若巍峨雪山,浸透骨子裡的矜貴不怒自威。
“日後見到本王,記得跪下回話。”
蔣弦的高傲猶在龍鳳麵前的孔雀,不論脖子挺得如何筆直,依舊不堪一擊。
“下官……”蔣弦咬著滿口的牙,一字一句滿是不甘,“下官領命。”
容錦淡淡斂眸,玄色衣袖浮動間一道掌力震得蔣弦再度吐血。
顧青鳶擔心容錦真會一時動怒殺了蔣弦,連忙上前拉住了容錦的衣袖,“王爺,一個蔣弦死不足惜,但不值得為他惹怒了陛下。”
容錦垂眸看了一眼緊抓著他衣袖的柔夷,眼底冰霜漸漸消融。
她在擔心他。
他略一頷首,聲音也染了一絲溫和,“好,聽你的。”
短短四個字,透著莫名的曖昧味道。
蔣弦捂著心口,踉蹌起身。
容錦這一掌雖讓他身體痛楚,卻收斂了力道,不至於讓他喪命,可卻讓他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這便是權勢!
在權勢地位麵前,哪怕他是人中龍鳳也無法與這些真正的龍子龍孫相較。
蔣弦眼底猩紅,宛若嗜血野獸。
不夠,他有的還不夠!
他還要更多的權更大的勢,遲早有一天他會將這些自行不凡的家夥都踩在腳下!
蔣弦沒再多留,撐著體無完膚的身子一瘸一拐的離開。
顧青鳶見狀不免擔憂,“他不會死吧?”
“無妨,接應他的人想必很快就會到。”
錦衣衛有自己的接頭暗號,蔣弦逃進彆院時定然給同伴留了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