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蔣弦這張臉是好看的,但是不影響顧青鳶覺得厭煩。
顧青鳶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刺客,語氣微涼,“此人膽敢在天子腳下犯案,錦衣衛理應嚴查才是,可指揮使卻不容分說便滅了活口,不知是何緣由。”
方才她將刺客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蔣弦與刺客一定是認識的,甚至有很大可能那刺客便是蔣弦的人。
隻她想不明白的是,蔣弦既然派人來殺她,又為何來救她。
總該不會以為這樣自己就會領他的情吧。
蔣弦聽著她的質問,唇角上揚,“鄉君,慧極傷身,尤其是女子不必多智。”
在他看來朝堂是男子逐鹿的天下,女人隻是後宅的點綴,容貌不嫌盛,而才智隻需有上兩分不顯愚笨就足矣。
顧青鳶頷首,“難怪蔣夫人與蔣小姐的身子那般康健了。”
蔣弦臉色一暗,顧青鳶身邊傳來難掩的笑聲。
見蔣弦陰冷的盯著自己看,白衣女子低下頭強壓嘴角。
其實她是受過專業訓練,隻不過撿人笑話這種事不好忍啊。
“鄉君看起來似乎對我蔣家有些嫌隙。”在白鹿莊時他便發現,顧青鳶對他有種沒來由的厭煩。
“指揮使說笑了,貴府何等尊貴,我等豈敢。”顧青鳶語氣雖輕,但神情卻冷。
蔣弦眸色略深,旋即舒展眉心,語調頗為輕佻,“這話若是旁人所說,我早就讓他身首異處了,但鄉君對我是個例外。”
顧青鳶勾唇,鼻中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若指揮使以為這樣就會讓我受寵若驚,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蔣弦神情愈沉,狹長的鳳眸因此顯出幾分陰鬱來。
他還沒見過這般不識好歹的女人。
聽她有危險後他帶傷趕來,甚至不惜親手殺了自己的手下,她不動容便罷了,竟還如此冷言冷語。
“難怪有人這般記恨鄉君,鄉君若再不改牙尖嘴利,下一次保不準就沒人會護你了!”蔣弦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在顧青鳶身上碰了幾次壁後便甩臉走了。
顧青鳶並不在意得罪蔣弦,反正蔣家人蛇鼠一窩,她得罪一個也是得罪,得罪兩個也是一樣。
“長寧鄉君,她是你的婢女嗎?”上官若華走上前,似乎對白衣女子很感興趣。
顧青鳶側眸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方才正巧碰到她賣身葬父,便給了她些許銀兩。”
“原是這般。”上官若華聞言一笑,“那正好,我身邊還缺個做事的人,我瞧她頗合眼緣,鄉君不如把她讓給我吧。”
顧青鳶沒拒絕也沒應下,“你願意跟著郡主嗎?”
上官若華又道:“想要多少月銀由你開口。”
看得出拿了十足的誠意。
“郡主厚愛民女不勝感激,然鄉君對民女有恩,民女此生隻認鄉君一人。”
“你可想清楚了,跟我回平西王府你能得到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白衣女子仍舊回道:“民女還是願意跟著鄉君。”
“你!”上官若華不免生氣,這人怎麼不識好歹呢!
“郡主,我方才受了驚嚇,您若沒有吩咐我們便先告辭了。”
顧青鳶睨了一眼倒在婢女懷中的黃玉竹,帶著翠紅兩人折身上了馬車。
上官若華看著幾人的背影,那雙說話時會堆起笑的眼藏著幽幽冷意。
她提著裙擺闊步踏上馬車,冷聲道:“去靖安王府!”
回了公主府,顧青鳶讓翠紅下去休息,她則隨口詢問著白衣女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