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鳶聞言心知明昭帝終究還是不忍重責上官若華,雖奪了她的郡主封號,但西境是平西王府的地界,這等同於送她回家,又何嘗不是另一種保護。
有恃無恐者,皆是受人偏愛者。
隻有她這種人才會小心翼翼的苟活。
可上官若華卻仍覺難以接受,她跪行至明昭帝腳邊,苦苦哀求道:“陛下,若華不要離開京城,更不想回西境。若華已經沒有家人了,您打我罰我,就是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明昭帝閉了閉眼,但還是轉身拂袖而去。
蔣弦雖並不滿這個結果,但他也無法忤逆聖意,隻能攙扶著母親隨著眾人而去。
顧青鳶也不欲再看,可上官若華卻開口喚住了她。
她轉身,便見上官若華如一枝枯敗的花跪坐在地,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她,“顧青鳶,你贏了,如今你可滿意了?你搶走了我的二哥哥,還將我驅逐出京,當真好厲害的手腕!”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與長寧鄉君何乾?”宋知安立刻開口維護顧青鳶,“你若無害人之心,又豈會落得這般境地,勸你日後行事善良,莫要辜負陛下的心意。”
顧青鳶心知與這樣的人說再多也是浪費唇舌,“宋大人,隨她去說吧,不必理會。”
宋知安立刻換了一張笑臉,“好,我都聽鄉君的。”
容錦看著覺得礙眼,漠然道:“你留下善後。”
宋知安欣然應下,王爺對他真是看重呢!
朝華公主眨了眨眼,歪頭端詳著宋知安。
仗義執言,這人還真是正直呢!
有兩個嬤嬤尋了過來,麵無表情的對上官若華道:“上官小姐,請吧。”
上官若華並非不知世態炎涼人性冷暖,可不過轉瞬之間她便從郡主變成了她們口中的“上官小姐”,這種落差還是讓她極為難受。
“我要見太後娘娘!”
她自小在太後身邊長大,太後待她的情分非旁人可及,太後一定會幫她。
“上官小姐,奴婢便是太後娘娘派遣過來的,奴婢們會護送小姐回西境。”
上官若華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淚珠大顆大顆的砸落在手背上。
太後娘娘也不要她了,他們都舍棄了她!
上官若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略有踉蹌的撐地起身。
她冷然拂開過來攙扶她的嬤嬤,尖聲道:“彆碰我,我自己走!”
什麼親情什麼疼愛,原來都是假的都是不作數的,是她太傻輕信了這些謊言。
上官若華的眼底被恨意所籠,眸光猶如淬了毒的匕首一般陰冷寒涼。
她一步步走出宮門,緩慢而決絕。
她回首轉身最後看了一眼巍峨聳立的皇城,眸色幽幽。
既蒼天不仁,那她便要逆了這天,遲早有一日她會將所有的屈辱傷痛加倍討回來,她要讓所有人都嘗到噬心之痛!
慈寧宮。
劉嬤嬤垂首進殿,稟告道:“太後娘娘,奴婢已安排了人隨行照顧上官小姐。”
祁太後疲乏的捏了捏眉心,她萬沒想到未等她敲打,上官若華便做出這等錯事來。
“且不說蔣家人不會輕易放過她,便是錦兒也再容不得她,倒是不如回到西境安全自在。”祁太後看似在趕她走,實則卻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
她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險。
“太後娘娘用心良苦,上官小姐會明白的。”
祁太後歎了一聲,她能否理解都無妨,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總歸不希望落得悲慘的下場。
至於那個顧青鳶……真不知虛明那個老東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什麼祥瑞,她看分明是個災星,誰牽扯上她都沒有好結果!
顧青鳶這等卑微的女子還妄想嫁進靖安王府,簡直癡心妄想。
“你去給陛下傳個信,便說哀家身子不爽利,有些想念慕德了,也該讓他們夫婦回來看看了。”那夫妻兩都是冷心腸,將自己兒子扔在京城一走就是十餘年。
如今涉及錦兒婚事,他們這對做父母的總該親自操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