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茫然不解,“您這是什麼意思?”
“便是字麵的意思,我們顧家可不需要你這樣的下人。”
“哈?”小丫鬟以為她是來找茬的,掃把一扔掐腰道:“我是長寧鄉君尋來的,你什麼身份就敢攆我!”
顧寶瑜不語,她身邊的婢女立刻道:“大膽!這位是我們永平侯的世子側妃,就算長寧鄉君也得喚我們側妃一聲長姐,你區區一個賤婢也敢質疑?”
聽聞顧寶瑜的名號後,小丫鬟放軟了氣勢,隻小聲嘟囔了一句,“這麼久也沒見她來過,誰能認得呀。”
顧寶瑜聞言更生氣了,正要發怒,正好顧寶釵兩人聞聲走了出來。
顧念芝心裡還是有些畏懼顧寶瑜這個嫡姐的,乖乖屈膝行了禮,反倒是顧寶釵冷冷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顧寶瑜緩步上前,滿是嫌棄的打量了一番這農家小院,“顧青鳶在公主府裡享著榮華富貴,卻讓你們兩個住在這種地方,真是不像話,父親母親他們瞧見了不知該何等心疼。”
其實這地方是顧青鳶特意選的,小院乾淨整潔,且這條巷子臨近主街,在這裡居住的人都家有正業,沒有那些三教九流的人。
顧家畢竟是落罪府邸,顧寶釵和顧念芝都是戴罪之人,不好堂而皇之的將她們養起來,這樣才能避人耳目。
顧念芝皺了皺眉,沒敢說話。
顧寶瑜又道:“你們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住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們這便隨我一道走,我選個客棧讓你們落腳。”
顧寶釵冷笑出聲,眼神裡滿是譏諷,“大姐姐這是看顧家沉冤昭雪,想在父親母親麵前露臉這才想著接我們出去的吧?等他們一回來,你就可以跑去邀功,說我們兩個都受了你的照拂。”
顧寶瑜麵色一熱,沒想到自己的親妹妹會這般說自己,怒而叱道:“寶釵,你瘋了,你在說什麼胡話!”
“是不是胡話你自己知道。”顧寶釵早就冷了心腸,將這個自私虛偽的姐姐看得一清二楚,“我和三姐姐在這裡住了快半年了,大姐姐一麵沒露過,更沒給我們送過一件換洗的衣裳。怎前腳陛下剛降旨,大姐姐就心疼起妹妹來了?”
“二姐選的地方再不好,也在最艱難的時候給了我們容身之地,那時候大姐姐在做什麼?在永平侯府和曹世子打情罵俏,還是忙著給自己采買衣衫首飾?”
顧寶瑜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四妹妹性子頑劣嘴不饒人,以前隻覺得她可愛,可現在這口舌落在自己身上,她很不得將顧寶釵按在地上抽她的屁股。
“你真是被顧青鳶帶得越發沒有規矩了!”
“是,我們誰能有大姐姐你有規矩啊,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旁人隻要不如你意那便十惡不赦。”
顧寶瑜被氣得嬌軀直抖,難以想象這蠢家夥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好好好,就當我好心錯付,你看我以後可會再管你!”
“您可快歇了吧,我們哪敢麻煩您啊顧側妃。您身為人婦多行不便,我們可不敢去給您添麻煩。”
顧寶瑜快被氣瘋了,走到大門口險些被門檻絆倒,結果便見顧青鳶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
顧寶瑜覺得丟了顏麵,本想說上幾句,可一想到上次靖安王發難,曹玉對她發了好大的脾氣。
她隻好咽下火氣,怒氣衝衝的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顧寶釵看見顧青鳶進來,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
她應該沒聽見自己叫她二姐了吧!
顧青鳶彎了彎唇角並未多言,隻問道:“過兩日我準備去金光寺還願,你們可要同行?”
顧寶釵的話她方才聽得真切,可謂皆說到了她的心坎裡,甚至讓她對顧寶釵生出了那一絲絲喜愛,為此她也願意帶著顧寶釵同行。
“我要去。”顧念芝十分雀躍,合掌而笑。
她也是庶女,和顧青鳶一樣很少有機會出府,如今有機會自然想出去走走。
顧寶釵眼珠轉了轉,她也想去寺裡為家人祈福,但她扭捏慣了抿著嘴沒應聲。
顧青鳶看她一眼,挑了挑唇角,“四妹妹不必勉強,你若不願留在家裡也無妨……”
顧寶釵一聽這話連忙道:“我姑且陪你們同去吧,免得你們沒見過世麵出去丟人。”
顧寶釵說完便折身回了屋子,顧青鳶和顧念芝相視一笑,兩人誰都沒揭穿她的小心思。
每年出了正月京城各家府邸都會前往金光寺上香祈福,是以一路上車水馬龍,顧青鳶倒不用擔心出現之前山匪劫寺的事了。
顧念芝悄悄掀了簾子望著外麵,與顧青鳶第一次出來時一般無二。
顧青鳶見狀不由彎起唇角,有種又把自己養了一遍的感覺。
這一次她不但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還能讓身邊人過得更好,她喜歡這種感覺。
金光寺的山腳下停了許多輛馬車,顧念芝見狀有些緊張,局促的跟在顧青鳶身後。
顧寶釵則要自如許多,嫌棄的道了句,“真沒出息,這點小場麵有什麼可膽怯的。”
顧青鳶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若母親往日也時常帶三妹妹出去走動,她自然不會這般。”
顧寶釵下意識要反駁,可細細回憶一番才發現母親確實隻帶著她和大姐姐出門。
原來顧念芝她們以前竟這般被忽視。
“好了好了,我帶著你逛就是了。”顧寶釵麵上有些掛不住,拉住了顧念芝的手,“你儘管跟著我。”
顧青鳶彎唇笑笑,她正欲抬步跟上,倏然幾道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顧青鳶定睛一看,便見一個穿著華貴的少女被一眾丫鬟婆子簇擁而來。
她生得有幾分好看,隻神情倨傲。
少女抬著下巴用鼻孔看著顧青鳶,語氣頗為不善的道:“顧青鳶,就是你趕走了我若華妹妹?”
她眯了眯眼,氣勢十足,“顧青鳶,你若不想與我為敵便去與靖安王爺求情,讓他將若華妹妹接回來,本小姐便不計前嫌原諒了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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