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鳶心有定數,自小丫鬟手裡拿走了瑪瑙手串,端詳著揚聲問道:“這東西價值千金,不像你一個小丫鬟該有的東西,莫非是從哪位貴人手裡偷來的?”
周遭眾人連忙檢查自己的錢袋,看看可有丟失。
“沒有,我沒有偷東西。”小丫鬟沒想到會被人當眾捉包,嚇得臉色青白。
她有做這種事的經驗,按理來說應該十拿九穩才是,卻沒想到一下子就翻船了。
“你說沒有我卻是不信的,正好我見方才蔣指揮使也來了寺裡,不如將你送到錦衣衛審訊吧。”
錦衣衛惡名昭著,在京城人耳中比山匪盜賊還要可怖,小丫鬟一聽就軟了腳。
聽說沒有人能完整的從錦衣衛大牢裡走出來,她不想缺胳膊斷腿。
“我真的沒偷東西,這是我家小姐給我的!”小丫鬟慌不擇言,連忙解釋道。
顧青鳶冷然一笑,“胡說,就算是你家小姐的,那也定是你偷來的。方才你分明將手伸向我的婢女,一看便是慣犯,八成還想從我婢女身上偷東西,今日定要將你扭送至官府查辦。”
小丫鬟徹底慌了,驚呼喊道:“小姐,您快出來救救奴婢呀,奴婢不想被錦衣衛帶走啊!”
祁木語在暗處道了一聲蠢,錦衣衛會閒著沒事查她一個小丫鬟啊!
三言兩語就被顧青鳶嚇到了,這膽量也不知像了誰。
小丫鬟哭得啜泣不止,祁木語無法隻得親自出麵。
顧青鳶看著自暗處走出來的祁木語彎了彎唇角,先發製人道:“祁小姐,這小丫鬟可是安國公府上的?”
祁木語咂咂嘴,“是……”
“這小丫鬟手腳著實不乾淨,方才竟想偷我婢女的東西。但她既是安國公府的人,我就不便再說什麼了,此事便交給祁小姐自行處置吧。”
顧青鳶溫聲細語一副息事寧人之態,可祁木語卻不能任由她這般說辭。
安國公府的丫鬟去偷顧青鳶婢女的東西,這傳出去他們國公府豈不丟儘了臉,若是鬨大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怕是也要過問。
這般想著祁木語心中一慌,矢口反駁道:“胡說,我們安國公府最重規矩,府中下人也是一樣,豈會偷你們的東西!”
顧青鳶柳眉為蹙,似頗為疑惑,“可方才她明明將手伸向了我的婢女……”
倏然,顧青鳶眼前一亮,卻是看得祁木語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了,祁小姐定是為方才錯怪我而心懷愧疚,又不好意思當麵與我道歉。這才想出個折中的辦法,讓這小丫鬟悄悄給我送禮物,對不對?”
對個屁!
祁木語想罵人,好生臭不要臉!
可不待她反駁,顧青鳶眼裡泛著絲絲寒霜,嘴角的笑意無一分至眼底,“否則我真想不出其他的緣由來,總歸不會是想將東西偷偷放到我們身上,而後賊喊捉賊吧?”
顧青鳶語調平緩,可略有上揚的音調卻透露上位者方有的壓迫感。
祁木語喉嚨微動,硬著頭皮道:“當……當然不是了。”
這若傳出去可就不是丟臉那麼簡單了。
顧青鳶莞爾一笑,仿若芙蓉初綻,“我自然知曉,畢竟誰會用這般不入流的手段,那豈不成了又蠢又壞。”
又蠢又壞的祁木語:“……”好恨啊!
顧青鳶把玩著手中的珊瑚手串,祁木語隻覺心口都在滴血。
當初她為了一擊製敵,特意選了貴重的首飾,想著如此一來事情便不能隨意壓下,沒想到卻成了彆人的嫁衣。
“這般貴重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收呢。”顧青鳶伸平手臂,在祁木語眼前晃了晃。
祁木語眼睛一亮,心想顧青鳶還是識趣,伸手便去抓,結果卻撲了空。
抬頭便見顧青鳶笑吟吟的將手串戴在了自己的腕間,俏皮的偏頭一笑,“但這是祁小姐的一番心意,青鳶便卻之不恭了。我很喜歡,多謝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