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日子真是過得慘淡無比,暫時隻能靠著顧寶瑜拿的二百兩銀子還有顧青鳶那些米麵過活,一家人都要受不了了。
顧家既已平冤,按道理來講家產是可儘數歸還的,隻不過朝廷的流程冗長,一步一批審,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清算完。
他們在邊境雖都靠著吃糠咽菜挺過來了,但如今既回了京城自沒有再吃苦的道理,尤其還有顧青鳶這隻肥羊在!
章氏不忍自顧寶瑜手裡再拿銀子,這便遊說了顧二夫人一同來公主府道德綁架顧青鳶。
“喂,那兩個婆子,你們過來一下。”一身穿華裙美服的少女站在廊下勾手。
章氏和顧二夫人四下環顧,並未見到府中下人,那少女見狀皺起眉頭氣咻咻的朝她們兩個走過來,神情倨傲的道:“你們兩個是聾子嗎?本宮喚你們聽不到嗎?”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合著眼前少女竟將她們當成婆子了!
她們心裡雖羞惱,但想到少女的自稱未敢流露出不悅,章氏陪著笑臉道:“臣婦是青鳶的母親,今日特來探望她,您是……”
一旁的宮婢亦頤指氣使的道:“居然連朝華公主殿下都不識,真是有眼無珠!”
朝華公主拿出用眼縫看人的架勢,上下打量了章氏一番,狐疑道:“你就是青鳶的母親?可本宮看你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你可比她醜多了,方才本宮還以為你們是府裡的兩個婆子呢!”
章氏:“……”
章氏在心裡將春姨娘和顧青鳶都罵了一遍。
早知道顧青鳶生了這樣一張狐媚的臉,早就該將她毀了!
“回殿下,青鳶非我所出,自然是不像的。”
“那你不找你親女兒去,找青鳶乾什麼?”
朝華公主的每個問題都直白得讓人難以回答。
“青鳶雖是庶女但畢竟自小長在我膝下,心裡自然惦念。”
朝華公主冷嗤一聲,“你說這話覺得本宮會信嗎?主母不加害庶出子女都算難得了,你還能惦念青鳶?不會是惦記她手中的銀錢吧!”
朝華公主不聰明是真,但她自幼生在宮裡又豈會不明白後宅的彎彎繞。
章氏心中鬱悶,但也隻能好脾氣的道:“殿下說笑了,臣婦真的隻是想來看望青鳶。”
朝華公主想了想,擺擺手,“那成,你們去吧!”
章氏鬆了口氣,顧二夫人湊上前小聲道:“大嫂,這位公主好像和青鳶關係不錯的樣子。”
“不必管她,不過一個胡姬所出的公主罷了。”章氏語氣輕慢,她隻是不想惹是生非,但一個沒有權勢的公主還不至於讓她膽寒。
兩人被引進顧青鳶院中時臉色都變了變,顧二夫人一臉震驚,“青鳶的住所未免也太華麗了些吧,真不愧是永樂長公主,出手真是闊綽啊!”
章氏的臉色則越發難看,彆人過得好比自己過得差更讓人難以接受。
尤其對方隻是一個庶女,她何德何能啊!
顧青鳶見兩人臉色都不大好,便猜到方才應是在朝華公主那碰了壁。
她彎唇笑笑將手中的茶盞落下,淡然的抬頭迎視著章氏道:“雖論尊卑貴賤母親和二嬸應與我行禮才是,但畢竟是一家人便莫要在意這些虛禮了,坐吧。”
顧青鳶語氣輕和,但儼然是上位者的姿態。
章氏方才便憋了一肚子氣,此事見她這般模樣終於隱忍不下,咬牙切齒的道:“顧青鳶,你還真會抖威風。你這才做了多久的鄉君,竟還想讓我給你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