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是被下人抬進屋子的,把永平侯夫人嚇得不輕。
人怎麼能腫得跟豬頭一樣!
就連身上也是臟兮兮的,像是被很多人從身上踩過去一般。
“侯爺,您這是怎麼了?”
永平侯惱恨不已。
他一定要將顧青鳶那個小賤人剝皮拆骨!
“遇到了匪賊。”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近乎於自他的齒縫中擠出。
“什麼匪賊這般膽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動手傷人,侯爺可報官了?”
永平侯沒好氣的道“報什麼官,還嫌不夠丟人嗎?”
那悍匪就是顧青鳶,難道他還能昭告天下不成!
永平侯夫人心道倒黴,府裡怎麼接二連三的出事。
“侯爺,蔣蓉……沒能挺過去。”
永平侯自然知曉,象征性的說了幾句可惜。
“孩子呢?男孩女孩?”
“是個男孩。”
永平侯點點頭,孩子沒事就行。
永平侯夫人砸砸嘴,小聲道“隻是……孩子被蔣家給抱走了。”
“什麼?”永平侯驚坐起身,一不小心牽扯到了小腹,疼得他頓時齜牙咧嘴,“那是我永平侯府的血脈,他蔣家憑什麼帶走!”
且不說這孩子是他的嫡長孫,不論嫡庶也沒有被女方抱走的道理,傳出去他的臉麵往何處放!
永平侯夫人也是苦不堪言,“你以為我沒攔嗎?那蔣弦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今日還差點殺了玉兒。”
永平侯咬咬牙,那蔣弦的確是個難對付的。
可他現在實在起不得身,隻能道“我休息兩日便去與蔣家交涉。”
打發走永平侯夫人,永平侯才喚來身邊的小廝,冷聲道“把該處理的都處理乾淨了!”
穩婆和蔣蓉身邊的人都不能留,免得讓蔣家發現了什麼。
這個時候他開始有些想念張管家了,畢竟張管家做事縝密,每次讓他善後都不會讓自己操心。
可惜他這一員大將也死在了顧青鳶手裡。
想到此處永平侯眸光更冷,“賤人!早晚有一日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
公主府。
顧青鳶一直守在顧寶釵身邊,幸而她喝下的隻是尋常迷藥,喂她喝了些清神湯身子便無礙了。
顧寶釵雖在昏迷中,但眉頭緊鎖,顯然很不安穩。
她突然睜開眼睛,雙手不停地掙紮著,尖叫著,“放開我!彆碰我,彆碰我!”
“寶釵,沒事了,你安全了。”顧青鳶起身握住她亂晃的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
顧寶釵迷離的眼神一點點聚焦,直到看清眼前的人。
“二姐姐……”她的聲音裡帶著顫音,眼淚如泉湧出。
她起身擁進顧青鳶的懷裡,肆意大哭,“二姐姐,我好怕,我好怕啊!”
即便那時思緒不清,她也還仍記得永平侯自身後攬住她的惡心感覺,還記得男人噴在她脖頸上的粗重呼吸。
這一切都讓她恐懼、惡心,她隻覺身上似有無數的蟲蟻在爬在啃咬。
“二姐姐,我害怕,他要……他要……”顧寶釵泣不成聲。
顧寶釵性子驕縱倔強,便是遇到傷心事也是躲起來自己哭,從不肯讓人看到她的脆弱。
可見今日當真被嚇壞了。
“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顧青鳶緊緊環著她,輕撫著她的後背,眸色冷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溫暖的懷抱讓顧寶釵逐漸平複了下來,顧青鳶為她擦乾臉上的眼淚,語氣溫和,“這是公主府,沒有人能欺負你,不用再怕了。”
顧寶釵點點頭,她接過翠紅遞來的手巾,將臉埋進了溫熱中。
她的肩膀抽噎幾下,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大姐姐。”
“嗯?什麼?”顧青鳶沒有聽清。
顧寶釵抬起臉,泛紅的眸子噙滿了恨意,“是大姐姐,是大姐姐害我!”
她不是傻子,這件事絕非偶然,若非顧寶瑜說服母親讓她去永平侯府,若不是顧寶瑜今日讓自己在暖閣等著她,今日的事便不會發生。
顧青鳶眸色冷凝,果然如她所預想的一般。
顧寶釵雙手緊緊攥著錦被,銀牙幾欲咬碎,她眼裡有屈辱有悲憤,更多的還是被親人背叛的絕望。
她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居然設計將她推到一個老男人的床上,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她將嘴唇咬得泛著濃濃的血色,才難以切齒般開口道“二姐姐,我懷疑……大姐姐和永平侯有私。”
她至今忘不了永平侯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你比你姐姐還要香。
如此赤裸淫亂的言語,再想到顧寶瑜幫永平侯設計自己,她無法不多想。
顧寶瑜真是瘋了!
見顧青鳶沒說話,顧寶釵有些詫異的道“二姐姐,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近日才聽聞,所以聽到你去了永平侯府我才會立刻趕過去。”
顧寶釵心中暗自慶幸,若非如此自己隻能一死了之了。
這時白霜過來與顧青鳶附耳幾句,顧青鳶點點頭,溫柔的摸了摸顧寶釵的頭,“我出去一趟,你安心在這裡休息,有什麼事便找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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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釵拉住顧青鳶的手,顧青鳶以為她在害怕,正想安慰她卻聽她道“二姐姐,你不必冒險為我報仇。以後我留神躲著便是,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顧青鳶眸色溫軟,她輕輕拍了拍顧寶釵的頭,笑著道“小孩子家彆想東想西的,我有分寸的。”
顧寶釵小聲嘟囔道“你又沒多大。”
顧青鳶笑了笑。
顧寶釵和顧寶瑜一母同胞,顧寶瑜在外端莊溫婉卻自私涼薄,顧寶釵平日掐尖好強驕縱任性,但大事上卻從未含糊過。
她願意拿自己當姐姐看,自己自然也不會委屈了妹妹。
顧青鳶和白霜乘車來了錦衣衛,她沒想到蔣弦的速度竟然這般快,半日不到便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