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顧青鳶看著手中的信箋微微挑動了一下眉心。
“顧寶瑜怎麼想起給縣主傳信了?”翠紅掐腰皺眉,“我看她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顧青鳶噙笑看她一眼,“黃鼠狼生得那般可愛,你好端端的罵人家做甚?”
白霜也一旁抿嘴笑道“我聽有些老人說黃鼠狼還能修煉成仙呢。你這般侮辱人家,當心人家找上門來。”
翠紅吐了吐舌頭,“那她就是賴皮蛇,這樣總行了吧!”
幾人皆捧腹一笑,白霜問道“縣主要去嗎?”
顧青鳶晃了晃手中的薄紙,“看得出她此番很想引我過去,甚至不惜以琉璃的死因當做誘餌。”
可惜她早就知道了首尾,更知道了隱藏在永平侯榮華背後的醃臢醜陋。
“人家大費周章,咱們也不好做掃興之人。”顧青鳶起身拿過搭在架上的披風,眸光清寒。
永平侯府的滿月宴是她為顧寶瑜精心打造的必死之局,既是兩人以後見一麵少一麵,何不趁此機會好好敘個舊呢!
顧寶釵訂了酒樓的雅間,她知道容錦的母妃崔氏就在隔壁的插間裡,她隻需引導顧青鳶說出那些不利之言便足夠了。
房門被推開,顧寶瑜連忙起身相迎,聲音親昵又熱絡,“二妹妹,我可算把你盼來了!你如今貴人事忙,我幾次想尋你都無法得見。”
顧青鳶挑了下眉,隻覺顧寶瑜今日的表現委實古怪。
她冷淡的抽出自己的手臂,聲音無波,“大姐姐怕是忘了,王爺有令命你不得出入公主府。”
顧寶瑜一下子想到了曾經的屈辱,臉上的笑險些就掛不住了。
隔壁的崔氏幾人將這些話聽得輕輕楚楚。
南梔見崔氏略皺了下眉,輕輕勾起了唇角。
顧青鳶一上來便拿王爺做擋箭牌,難怪王妃會不高興。
“之前都是誤會,二妹妹也是,竟都不肯幫我在王爺麵前解釋兩句,倒是讓王爺誤會我欺負了妹妹。”顧寶瑜語氣重滿是無奈和委屈。
顧青鳶好笑的看著她,“既是事實,又何須解釋?”
“二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一心都是為了你好呀。”顧寶瑜彆過臉,麵朝牆壁抽噎起來,為的便是讓崔氏聽得更真切一些。
“自從父親冤屈平反歸京,你便一直宿在公主府,甚至哪怕春姨娘重病臥床你都不肯理會。縱然你對我母親有所偏見,可祖母和父親都是疼你的啊,百善孝為先,我既是姐姐自不能看你成為不忠不孝之人。”
顧青鳶眯了眯眼。
顧寶瑜又道“青鳶,我真的不希望我們姐妹疏遠、你與家人生分,所以哪怕你之前放火燒了我的院子,我也不會與你計較的。”
“你今天喚我來此就是為了說這些?”
顧寶瑜垂眸勾了勾唇,湊上前在顧青鳶耳旁低聲道“不然你還想聽什麼?關於琉璃那個賤婢是如何死的嗎?區區一個下人,死了又能如何!”
顧青鳶蹙起眉心。
顧寶瑜見狀唇角高高揚起,她知道琉璃的死是顧青鳶的逆鱗,隻要她有意提及琉璃,顧青鳶勢必會動怒。
顧青鳶半眯著眼端詳著顧寶瑜,見她的眼珠時不時偏向牆壁的方向,眸光一晃心下有了計較。
她漫不經心的在屋內踱步,饒有興致的盯著牆壁上掛的畫作。
顧寶瑜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顧青鳶該不會發現畫作後她們做的手腳了吧!
為了能讓崔氏聽清顧青鳶的話,她特意在插板上捅了個洞。
但顧青鳶好像並未發現,隻轉眸笑看著她。
“青鳶,你怎麼不說話啊?”
顧寶瑜袖下捉急的攥著帕子,往日裡顧青鳶牙尖嘴利罵得人還不上嘴,今日倒成了啞巴,“莫非妹妹如今瞧不起我這個姐姐,連隻言片語都不願說了嗎?”
顧青鳶端起桌上的茶盞,麵上笑意冷冷,出口的聲音卻輕柔細弱,“大姐姐想讓我說什麼?你口口聲聲說我不顧念父親母親,可你怎不提我回府照顧姨娘時,險些被母親身邊的嬤嬤防火燒死?我如何還敢再回去?”
“你說謊!”顧寶瑜急了,忙道“那火分明是你……”
顧青鳶唇角笑意飽含譏諷,聲音卻放得極柔,“大姐姐怨我不親近你,可你難道忘了那些年你對我動輒打罵,甚至逼我去死的時候了?大姐姐還說我低賤卑微,讓我不要出現礙你的眼,我又怎麼敢再自取其辱?”
顧寶瑜急得跺腳,“你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