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瑜的話猶如一道霹靂讓顧青鳶心驚不已。
她顧不上江邊的泥濘,提著裙擺快步走了過去,“你說什麼?”
顧寶瑜目眥欲裂,眼中恨意洶湧,死死的盯著顧青鳶,“顧青鳶,不是早就死了嗎?你為什麼要活過來?為什麼要把我害成這般模樣?我明明都已是世子夫人了,都是你毀了我!”
聽到這些顧青鳶越發確定了心裡的猜測,顧寶瑜果然也回來了。
短暫的錯愕驚訝後,顧青鳶唇角微微勾起,眼裡光芒耀眼,“顧寶瑜,歡迎回來。”
此時她終於明白了心中那種空缺感源於何處。
即便她將顧寶瑜拉下神壇,她心裡也未曾有過大仇得報的舒暢感,因為就算這一世的顧寶瑜跌進淤泥,可上一世她卻笑到了最後。
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顧寶瑜踩著她做了世子夫人,永平侯踩著無辜災民的屍骨榮耀加身,何來的公平可言!
就算這一世她贏了,也改變不了前世的結局。
可如今這一切都不同了。
這一世的顧寶瑜處處受她製衡,未曾享受到權力的滋味,可前世的她不一樣,曾經站在頂峰享儘榮華之人又豈能甘願跌落。
“顧青鳶,你個妖女!賤人!你放我回去,我還要去做世子夫人,我不要在這裡!”
顧寶瑜受不住錦衣衛的酷刑乾脆選擇撞牆自儘,卻沒想到死後反讓舊魂歸回。
曾經的她得曹玉寵愛、有父母偏疼,她錦衣玉食享儘榮華富貴,可此番一睜眼卻滿身創傷、聲名狼藉。
這不是她應得的結局!
顧寶瑜瘋狂的掙紮著,尖聲嘶吼著,“你們快放開我,你們該抓的人是她!她是死而複生的妖女,她是妖孽啊!”
蔣弦負手而來,淡聲道“她在吵什麼?”
顧青鳶唇角輕勾徐徐起身,眼神漠然的俯視著顧寶瑜,唇角漾起輕慢的笑意,“誰知道呢?可能承受不住打擊,瘋掉了吧。”
少女的笑冷豔而又危險,似有毒的罌粟。
蔣弦眸光微晃,被少女成的笑意迷了眼。
他不是沒嘗過美人,也並非好色之徒,但唯有她的一顰一笑都令他著迷,
“我才沒瘋!該死的人是顧青鳶啊,她是借屍還魂的女鬼,你們殺了她,殺了她啊!”
南凜踢了竹籠一腳,嫌惡的道“世子,看來這女人被嚇瘋了。”
蔣弦不欲再聽她尖銳刺耳的喊叫聲,抬了抬手,便有錦衣衛上前將竹籠推進江中。
死亡的逼近讓顧寶瑜越發驚恐,她拚命的掙紮著,身體被籠中的倒刺劃的鮮血淋漓。
為什麼會這樣!
她不該如此!
她生來高貴,就該踩著顧青鳶青雲直上,她一個庶女有什麼資格記恨自己!
顧青鳶就該為自己所用,哪怕為自己去死也是應該的,顧青鳶憑什麼拒絕她?憑什麼比她還要尊榮!
冰冷刺骨的江水灌進鼻腔,顧寶瑜自撞牆身亡後再一次體會到了死亡的臨近。
岸邊的人影越發模糊,唯有那一抹粉色如同開在灰暗中的嬌花,如此奪目如此刺眼。
江水逐漸湧上,顧寶瑜雙眼猩紅宛若被鮮血浸透,她眼中恨意滔天,用儘最後的氣力嘶吼道“顧青鳶,彆以為你這般就贏了!容錦他會萬箭穿心不得好死,你的下場也是一樣!我在地獄等這你們,你們兩個很快就會來找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