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第一場雪飄下,顧青鳶站在窗旁望著外麵的皚皚白雪出神。
京城尚且如此寒冷,邊疆的環境隻怕會更加惡劣。
顧青鳶摸了摸小腹,她已有了三月的身孕,再過一月胎像便會穩定了,那時隻怕也藏不住了。
翠紅忙走過來關上了窗子,“王妃小心彆著了涼,這幾日好不容才有了胃口,若王爺看您這般消瘦定會心疼。”
“我隻是看看雪景罷了,況且做為我們的孩子,他哪能這般嬌氣。”
顧青鳶捧著手爐坐下,白霜憂心忡忡的道“王妃,咱們這般瞞著王爺怕是不妥吧?”
王爺回來不舍得責怪王妃,自己一定會挨罰的。
“前方戰事本就凶險,讓他知道了隻會惹他惦記。”她微微垂下眼眸,若她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那她就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白霜聞言也覺有理,便不再相勸,暗自想著自己定要護好王妃和小主子。
“王妃,我方才打探到陛下又要啟程去行宮了。”
顧青鳶眉頭挑了下。
翠紅隨口接了一句嘴,“陛下還真是喜歡去行宮,行宮究竟有誰在呀。”
顧青鳶眸光幽幽,自是有一位他不惜泯滅人性而所求不得之人。
崔氏得知聖駕將至,整個人難掩欣喜,她終於要見到陛下了!
但她不敢表露出來。
因為崔淺玥對明昭帝一向不假辭色,她自然不能表現得太過反常。
她裝了崔淺玥許多年,學她的一顰一笑適應她的飲食習慣,甚至為了配合對方偽善的嘴臉,她不得不克製自己的脾氣,永遠都以溫柔善良的麵孔對待外人。
甚至有時她一度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自己的本來麵目又是什麼樣子。
不過可笑的是,當初陛下讓她假扮崔淺玥偷天換日,他可曾會想到有朝一日同樣的計謀落到了自己身上。
天色漸晚,明昭帝才到達行宮。
此番隨行之人除了蔣弦之外還有容斂夫婦,這是四皇子第一次隨駕,眾人並不知明昭帝那詭異隱秘的心思,隻以為是容斂深得聖寵。
一時間容斂之勢竟隱隱壓過了容譽。
“你可知朕為何單單要帶你前來行宮?”
容斂故作茫然,思忖著回道“應是父皇眷顧,知曉兒臣從未來過行宮。”
明昭帝眉宇間閃過一絲詫異,“是嗎?你竟從未來過行宮?”
細細想來他早已不記得容斂母妃的容貌了,容斂出生後他也未曾將這個兒子放在心裡,一個沒有母族背景的皇子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若非容征犯了大錯,他根本不會多看容斂這個兒子半眼。
他似乎的確沒帶容斂來過這裡。
想到容斂飽受相思之苦,明昭帝難得的多了分慈父之心,“那此番你便好好散心。”
容斂麵上感恩戴德,實則眼底卻泛著幽光。
他這個父親果然從未在意過他半分,甚至連他從未來過行宮都不知。
父母的感情比嚴厲苛責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漠然是忽視!
但最後唯有他才會承襲父皇的所有,包括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入夜。
容斂看著麵露疲憊的蘇晚晚不免心疼,攬住她的腰肢道“這一路舟車勞頓,你定然累壞了。這裡不比京城,溫度要更低些,我就是不讓你跟來受苦。”
蘇晚晚聽著的容斂的溫柔的關切,心裡暖暖的,她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聽容斂又道“留在京城你還可以與孟姑娘還有靖安王妃吃茶聊天,難道不比這裡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