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隊村委辦事處時,老支書、大隊長和安保主任已經在上位坐好。
底下左邊是朱愛財和朱母,李壯妹帶著梅花落後他們幾步站著,右邊是田小菊帶著女兒蘭花。
兩邊涇渭分明,隱隱形成原告和被告對簿公堂的架勢。
隻是朱家大房這邊明顯處於劣勢,人太少了。
楊雪看了朱母一眼,皺了下眉頭,這老太太是啥意思,合著她們白天費了那麼多唇舌給她說利弊,明辨是非,這一回去又變卦,決定站兒子了?!
朱愛玲也是苦笑,她們幾人回屋後就各自忙開,大嫂和蘭花給大哥屍體收拾收拾,就等晚上請人來幫忙抬出去。
而她在忙著幫大嫂她們拆點布頭趕製孝服。
這期間她媽是半點忙也沒幫,隻顧著自己默默垂淚。
朱愛玲以為她是在哭自己大兒子的死,現在看這情形,她是親女兒都得說,她媽怕是隻哭沒兒子給她養老吧。
楊雪拍了拍朱愛玲,把她拉到田小菊那邊站著。
田小菊戴著蘭花,頭上都包著白布,穿著孝服,見她倆過來,她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朝她倆點點頭。
本還想對著楊雪扯出一抹笑來表示感激,可那硬擠出來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楊雪擺了擺手,示意她彆勉強。
朱愛財恨恨地瞪著她們這邊,特彆是楊雪和朱愛玲,沒這兩個攪事的,他這會都躺家裡清點大哥留下的財產了,哪還用在這裡被關一下午的時間,到現在還沒半點東西下肚。
朱愛玲被朱母的“叛變”打擊的有點萎靡,垂頭喪氣的,下午指著她二哥鼻頭罵的那點氣勢已經消失無蹤。
楊雪卻不慣著朱老二,她冷冷的瞪了回去。
敢瞪她,眼睛不要了嗎?
也不知是不是受付海明的影響和熏陶,楊雪深得他幾分功力,這一眼的殺傷力無窮,勾起了朱愛財對她的懼意,壓得他不敢再看向她們。
不過他剛才緊盯楊雪那邊看的一幕落到了李壯妹眼裡,她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田小菊,那是她一直以來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會兒看她穿著白衣楚楚可憐的,印證了那句老話,女要俏,一身孝,她就認定朱愛財剛才是被這賤人勾住了魂,才一直往那邊看。
李壯妹氣不打一處來,也不再心虛自己做下的醜事。
“朱愛財,我還沒死呢,你就敢跟田小菊在這裡眉來眼去的,你是早打好了主意想撇了我,好把她藏在屋裡頭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嗎?”
朱愛財滿肚子的火氣正無法發泄憋得要死,剛好李壯妹的話就撞到他槍口上,他怒得暴起來劈手就是給她幾巴掌,打得她又掉落幾顆牙。
“你個賤女人,你瞎說什麼?我和大嫂清清白白,你彆隨便汙蔑人。還有你早就被我給休了,不是我朱家人,要擱以前像你這樣淫賤的女人就得浸豬籠,哪還能讓你在這裡瞎逼逼,栽贓我們,你就是嫉妒大嫂,才把她屋裡頭的東西都搶光。”
朱母也跟著兒子臭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掃把星,跟個臭乞丐搞出個醃臢東西,你們母女倆就是害人精,害了我兒子,占著我朱家的便宜,還想著搶東西陷害我朱家,休你都是便宜你了。”
李壯妹見朱愛財和朱母一唱一和的,大有把所有臟水都往她身上潑的意思,她氣得跳起來就要上前去撒潑撕打。
梅花也去幫她媽李壯妹打人,老虔婆左一句臭乞丐生的,右一句醃臢東西這樣罵她,這老不死的再也不是她奶奶,老不死的兒子也不再是她爸。
這一下子可算是炸窩了,李壯妹打朱母,朱愛財打李壯妹,梅花去抓撓朱愛財,又反被他打。
楊雪“……”
她們原告這邊還沒怎麼發力呢,被告就開始窩裡鬥了?!
老支書看不下去,連連拍桌子怒斥胡鬨。
大隊長咳嗽一聲,暗歎這一家子太能折騰。
安保主任趕緊帶人上去製止他們,“再敢胡鬨,就帶走關禁閉。”
朱愛財、李壯妹和梅花被關了幾個鐘頭有點怕了,被安保主任一喝就不敢再鬨事。
朱母本來被打得火氣上頭,見李壯妹停下來就想去打回來,被安保主任一瞪眼她也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