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家投資公司，無極投資本身並沒有什麼重資產。
就連陳昊本人，日常用的都是公司名下車，住的也不過是公司名下的租房。
而之所以能從華夏銀行通過抵押貸款方式籌來十個億，一切都是建立在無極投資原有資金規模，以及這家公司的高成長性之上。
這種貸款實際上是風險極高的，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秦家明有把柄落在陳昊手裡，按他所在銀行的尿性，壓根就不可能審批通過。
銀行不是慈善機構，更不願意做高風險低回報的投資策略。
秦家明更不會。
有把柄落在人的手裡攥著，那滋味可不好受。
最好的辦法，就是搞垮這家公司，拿走對方的全部，把這個人逼進死胡同，在絕望中慢慢消失！
這個社會的真理就是，人，一旦沒有了厚實的錢財作為基礎，那不過是一枚社會的棄子罷了。
他陳昊，亦無例外。
秦川兩人一臉玩味地看著對方，餘光不時打量起四周，彆說，裝修得還不錯。
想到很快就要落入自己等人的手了，心心情大好。
“嗬嗬。”
姚文青展眉輕笑道，“我們無極投資，本來就是資不抵債，並不算什麼秘密。”
“這在一開始走流程簽署合同的時候，你們銀行就應該知曉的事，現在拿這個來說事，甚至以此為理由提前終止合約，未免有點說不過去。”
洛毅封也笑了，接上話說道，
“兩位作為華夏銀行代表，代表的不隻是你們自己，也不隻是華夏銀行魔都分行，代表的更是整個華夏，乃至所有銀行以及國有部門事業單位等等。”
“我想，最起碼的契約精神斷然不能丟掉。”
更高級的反擊方式，那就是給回擊對方的同時，還不忘給對方扣上個高帽子。
秦川他們算是小瞧了跟前二人。
那輕視的姿態立馬收了回去，重新審視起對方。
秦苒苒思索了下，脆聲說，“我們沒那麼偉大，代表不了那麼多。”
“當初你們從我行借貸走的是綠色通道，並沒有詳細的背調。做背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姚女士你應該很清楚。隻是奈何，在我們發現你們的資產情況時，相關貸款就已經劃撥到你方賬上了。”
“所以，這是你們銀行存在的問題，是你們銀行在整個程序上的漏洞。而這個漏洞想當然不是短時間出現的，這是一個長期就存在的現象。”洛毅封目光如炬地看向秦苒苒，給對方施加壓力。
秦苒苒沒曾想，對方的反應如此敏捷。
秦川嗔怒了下，沉聲說，“洛先生說話未免過於誇大其詞了點吧？！什麼漏洞不漏洞的……”
“但你的話，讓作為甲方的我們聽了很受傷知道嗎？！”
越說越激動，
“你就說，你這是人話嗎？銀行偶爾願意放寬貸款政策給你們，那是為了方便大家，為了讓你們有很充分的資金空間更好的去投資經營。沒想到啊，換來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一個態度？！”
這都什麼人，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秦川不免憤憤然。
還銀行漏洞……
即便是漏洞……
那也不該說出來，更不該從他們口中說出……
這不分明是砸人飯碗要人命，壞了規矩……
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好。
洛毅封隻淡淡地回道，“作為一名律師，不可否認地說，各行各業或多或少，都會有穿梭於法律內外的一些存在。”
“這個話題，我們不妨暫且不論。”
這是論不論的問題嗎？擺明就是你這人腦子缺根筋！……
秦川他們暗自無語生悶。
待再看向洛毅封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漠厭惡。
“洛先生，你是律師，你不覺得你在言語犯罪嗎？！”
“不覺得，也不會”洛毅封不急不緩笑說道，
“況且我記得我們華夏法律條例上，貌似並沒有言語犯罪這說法。”
兩人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辯駁，麵色不那麼好看，默契地緘口不言。
一旁的姚文青瞅時機差不多了，微微一笑說道，“雖說我們無極投資並沒有什麼重資產。但若是從一名旁觀者，業內人士的角度看，無極投資真正的價值，在於它的無限可能性。”
“我想當初你們秦行長，之所以願意走綠色通道貸款給我們陳總，也正是看中了這點。”
“無極投資的過往，我們的陳總，曾經創造了一個個神話。我相信我們，是能夠按照合約期限來交付貸款金的，也請你們相信。”
綠色通道通常不對外開放，普通人更沒這個機會。
姚文青這個時候把它拿出來說事，無非是想暗示對方，銀行有些地方，也是有利益勾當嫌疑的……
高帽子，再來個實事求是的反威脅，換做誰也兜不住。
秦川自己也覺得奇怪，想想這麼一筆巨資，當初自個叔行長怎麼就輕易借貸出去了呢？
唯一比較牽強的理由，那就是真如對方說的那樣，開始秦家明看重的無非就是這家公司的潛力，具備後期的商譽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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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塊硬骨頭，是真不好啃啊。
怪不得自個叔他，怎麼也不親自出馬了。
無極投資儘管在棉花上損失慘重，但其它板塊的投資並未出現什麼問題，收益一如穩健的增速。
假以時日，將虧損掉的錢彌補回來，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是否按合約期限作交付，這取決於你們，取決於你們公司在接下來，是否出現其它變故，亦或者類似於棉花期貨爆倉的情形發生等！”
“否則……”
秦川自知再談下去，估計也是徒勞無功一場。
攜同覃苒苒兩人，倒是很乾脆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