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張文書將利刃遞還給薛甜甜,對著她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目光在眾人身上巡過,仲黎黎,陸永強,趙世清……鄭重地說道“諸位如果暫時還沒什麼落腳的地方,便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們在附近有個住處,可以食物,水源,保護……”
他想說的聲情並茂,或慷慨激昂些。
卻無法調動自己的情緒,顯得有些嚴肅,也很低沉。
眾人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心裡均不禁感慨。
他們自是願意的,本來也沒什麼出路,連晚上有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都不知道。如今有人領著,心裡有了著落,反而感覺酸酸的,為了終於等到曙光,也為了永彆的隊友。
“張兄”,趙世清走的近些,看著他,也十分鄭重地說道“謝謝。”
大家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起動手,收拾殘局。
在那棵大樹下,又挖了兩個淺坑。這次陸沉沉沒再開什麼“佚名”的爛笑話,而是尋了兩根木頭,分彆刻上“張倫”和“胡靈犀”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已經不多了。
從這裡路過的,自然也不會多。
或許看著兩個墓牌最多的,依然是喪屍。
大家忙活完,又飲了些薄荷茶,然後張文書以茶代酒,澆在了地上,與長眠於此的朋友告彆,揮手率眾人走了。
天色漸漸晚了,沒有再采摘或捕捉些什麼,徑直回到了庫房。
趙世清等人見了三間鐵皮屋,周圍晾曬的食物與衣服,中間還有個單獨的棚子,裡麵是非常罕見的灶台,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大災變前,這樣的生活場景,他們很少經曆。
熟悉的是,這裡有人煙的氣息,有生活的氣息。
大家放下各種物件,短暫休息,開始歸置。趙世清等人東西不多,即便以前多,被喪屍追著,在路上也都有意丟棄了。舍不得丟棄的,都因為跑不動路,被追上吃掉了。
“今日變故多,大家都累了”,張文書召集眾人,簡單了說了一下“我也感覺有些倦,詳細的東西便不安排了。隻說一下晚間住宿的事情,目下房屋有限,諸位暫且擠一擠吧。薛姑娘和仲姑娘去徐大嫂那屋,小胖墩去老蔣那裡吧。老蔣那屋工具多,住不下許多人,世清兄和永強跟著我和小陸吧。”
沒有給大家商量的餘地,話說的客氣,也隻是宣布一下便執行了。
至於是否願意,喜歡不喜歡,也都隻得等到明天有閒暇了再商量。事實也無人抵觸,更無人反對。末日裡的幸存者,哪有那麼多講究,能活著,有個地方遮風避雨就很好了。
再有,如今很多人不願獨居,因為危險常常便在左右,一個人實在害怕。
方才在野外吃了東西,就未再準備晚飯。
徐真抓了些野菜,放了點鹽,簡單地熬了一鍋野菜湯。然後給每個人都分了帶殼的花生,圍坐在一起,喝點熱湯,剝著花生,閒聊片刻。
返回時,折了許多香蒲棒。
點燃放在四周,據說能驅蚊蟲。
喝完湯也便散了,大家都很疲憊。
無論是收集食物,躲避喪屍,還是送彆朋友……都是極為耗費心神。即便素來身體強健的薛甜甜,也覺雙腿酸痛,眼皮發沉。
在徐真的帶領下,兩位姑娘洗了個澡。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享受,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之前多久未洗澡,已記不清。隻知味道不太高妙,連自己回想起來也是嫌棄。
陸永強和趙世清也洗了澡。
唯一的區彆在於,姑娘們洗的是熱水澡,徐真特地給她們準備的。男人們卻嫌麻煩,洗的冷水澡。破舊的塑料盆,舀起水,從頭澆下來,頓時精神抖擻。
渾身清爽,躺在屋子裡,感覺很安心。
夜裡又下起了雨。
暑氣消散,感覺十分清涼。
零星的雨滴飄入,砸在窗戶上,又四散濺開。有些許沾在人的肌膚上,冰涼涼的,也頗為舒服。
一夜無話,眾人酣眠。
唯有大黑狗雖然蜷成一團,卻時不時抬頭四望,仔細聆聽動靜,在為睡夢中的諸人看家守院,保駕護航。
淅淅瀝瀝之聲,綿綿不絕。
仲黎黎早間被尿憋醒。
揉著眼睛起身,迷迷糊糊看見徐真與薛甜甜尚在睡夢。便輕手輕腳踩了鞋子,拖遝著出門。循著牆邊,往衛生間去了一趟,嘩啦啦解決多餘的水分。
打了個哈欠,正待回屋睡個回籠覺。
卻朦朦朧朧,見四個身影由遠及近。各挑著兩隻桶,肩頭一顛一顛,節奏感很強。水聲嘩嘩,均掀起來倒入了大桶和缸中。
原來是張文書,陸沉沉,趙世清,陸永強四人。
張文書醒的早,閒著無事,便去挑水。誰知驚醒了其餘幾人,也沒什麼睡意,便都起來挑水。如今人多了,吃水用水,確實也在增多。
“世清兄,一趟夠了,你且歇歇。”
其餘三人狀態尚好,唯有趙世清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喘息。張文書阻止他去挑第二趟,自己便尋了凳子,與他坐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