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她無法忍受那種眼神的注視,這是對感情的褻瀆!!
在出宮的馬車上,他也曾深深地凝視自己,眸裡也流動著這種星光……
這種目光她太熟悉了,這曾經是父親看母親時的眼神,直白得讓她心慌……
然而,如今再看到這種星光,沈榆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失望與憤怒,原來這種眼神隻是他的慣用伎倆,用來迷惑人心,玩弄感情?嗬!
若是如此,那她心中最後的那一絲愧疚,便也煙消雲散了。
陸應行說他的童年結束在八歲,其實穿書前的沈榆,童年也結束在十歲。
父親意外離世後,母親毫無先兆地自殺殉情,那個在她心裡如超人般的母親,那個即使父親常外出任務,也能活得瀟灑自若的女人,那個從不輕易提思念,卻每日為丈夫留一盞夜燈的妻子,沒了。
組織將突然變孤兒的自己接走照料,並告知父母因交通意外雙雙離世,沒有人知道,其實出殯那天她沒有睡著,聽著他們討論真相。
她接過了母親總忘記關掉的夜燈,卻再也不知道為誰而留……
加入部隊後她不停出任務,基本沒有私人時間,但對她而言,這並非是一種束縛,反而是一種深深的滿足。
她之所以如此拚命,一方麵是為了報答那些曾經給予她溫暖和照顧的國,另一方麵,隻有在不斷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需要的價值,這讓她覺得自己被留下來還是有意義的。
沒有人知道,十歲那年的經曆宛如一道深深的烙印刻在她靈魂深處,她害怕再次體驗那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
這種恐懼如同無形的枷鎖,束縛著她對情感的渴望,她害怕付出真心,害怕去嘗試那看似美好卻異常脆弱的所謂戀愛。
在她看來,無論最後是對方主動離去,還是因某種原因被迫分開,最後被留下來的人都隻能獨自麵對黑暗……
這段經曆讓她對待愛情甚至有些偏執,也不願意輕易地去嘗試,穿書之前,身邊並非沒有追求者,但她始終保持著一種客氣的疏離,因為她不想“試”談戀愛。
隊友說過不試,你又怎知雙方是否適合?
她回答既然不是那種“非我不可”的篤定,既然誰都可以,那我為什麼要和他試?
隊友說她這種想法很奇葩,說她不適合談戀愛,說她隻適合古代那種盲婚啞嫁的,哪怕不適合也隻能永遠捆綁在一起那種婚姻,而眼下,盲婚啞嫁的陸應行出現了……
本以為他有心上人,嫁給他隻是為了方便脫身,結果現在被迫捆綁,自己甚至還在皇帝麵前露了麵……
賜婚是不能和離的,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假死,但這都需要陸應行配合……但貌似,現在他還想玩一手假戲真做?
其實她怕過,她怕自己會對“夫君”這個身份生出期待,畢竟父母的愛情告訴她,婚姻是神聖的,是生死相隨的,是不離不棄的……
但他和她卻是被迫賜婚,沒有人告訴她該如何處理這種特殊的婚姻關係,她也沒有參考……
如果對方是真心想和她試試,或許她會感到困擾,但如果他貌似隻是一個死渣男?那就嗬嗬了。
不過沒關係,她又不是聖母,人家渣也不礙著她啊,她對合作夥伴可是包容度很高的,不會歧視渣男噠~~~
她突然就很想告訴隊友你看,古代盲婚啞嫁遇渣的風險也是很大的!!
突然就覺得無趣了,不想再和他浪時間,於是收起演技,眼神清明,直接談判,“王爺,你我訴求一致,都隻想安全離開洛城,既如此,也不是不能合作。”
麵對她突如其來的疏離,陸應行錯愕了一下,“你想如何合作?其實我們三年前就見過了,也不算沒有感情基礎,除了你,沒有其他人更適合做卓王妃了,而且……未試過,你怎知自己不能成為我的夫人?”他說得誠懇,眼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真的好難和他溝通哦……】
沈榆輕聲一笑,不以為然地道,“不用試,隻是目前來說我是最適合做卓王妃的人罷了,與其說我是你的夫人、王妃,我更願意你稱呼我為你的隊友、合作夥伴?在皇帝眼皮子地下我們不能和離,但如果順利抵達卓城,那邊不是你的地盤嗎?到時我們再和離,或者我改名換姓離開,皇帝也管不著了吧?”
陸應行又聽到和離這兩個字,隻覺得分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