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盟?什麼玩意兒?
荊雨此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麵前這個外甥女婿好像是因公外出,順便來找自己的?
還未等荊雨開口詢問,穆山已然腳踩飛劍再次升到半空:“舅丈且在此等著,待我將那兩位靈根子接到此處,與你們將其中關竅一並說了。”
說罷,穆山再次被一道赤紅焰光包裹起來,瞬息間遁出了皇宮。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件外觀與凡俗木舟一般無二的小型靈舟載著穆山與另外兩人慢悠悠飛了回來,那穆山抓著兩人肩膀,自靈舟上跳了下來。
荊雨一看,被穆山抓來的兩人,其中一人是個年僅七八歲的小乞丐,渾身臟兮兮的,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麻布衣服,一雙小眼睛賊溜溜地亂轉,時不時偷眼打量身著蟒袍的荊雨等人。
另一人則是個看模樣二十出頭的文弱書生,身上的穿著比小乞丐體麵不少,這書生似乎猜到了在麵前的都是些什麼人,整個人顯得戰戰兢兢,居然連頭都不敢抬。
“這便齊活了。”穆山此時也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舅丈,我這便與你們說說具體情況。”
“穆仙長,小人遣人於永和殿中聊備酒食,不妨移駕,坐下再說。”如今已是趙國皇帝的趙承祿小心翼翼道。
這趙承祿論關係,其實也能叫穆山一聲表姐夫,但他一個凡人陡然見了修仙者,自然不敢僭越,隻是以“穆仙長”代稱。
“也好,舅丈,兩位道友,請。”穆山並未推辭,反倒是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
重回太和殿吃席,荊雨很是感慨。
他仍記得三十一年前的趙盛壽宴,自天外飛來的那一道血色遁光。
如今當年大殿頂部的破洞早已修複,隻是自那之後,無論是趙盛,還是趙明成在位期間,幾乎再沒用太和殿舉辦過任何大型宴會。
三十年前荊雨還隻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席位在皇嗣中是最差的那一檔,如今卻算是趙國的東道主一方,在新帝趙承祿的強烈要求下,反倒是坐上了主位,將穆山與其餘兩個剛剛抓過來的靈根子安排在了貴賓的席位上。
堪稱凡俗頂尖食材廚藝的菜品一道道上了席麵,穆山卻不怎麼動筷子,隻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個水果。相比於穆山的不想吃,那弱冠書生更像是不敢吃,坐在那裡極為拘謹,咀嚼時緊緊閉著嘴巴,生怕發出什麼聲音。
那個七八歲的小乞丐倒是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咽,顯然也是餓極了。
在談及三十年前的那場滿堂狼藉的壽宴,穆山有些恍然大悟:“這麼說來,舅丈當初那本【土岩體】,就是那時候的血袍修士所留?”
“那倒不是,那時我這本煉體法訣已經入手有幾年了。”荊雨半真半假感慨道:“可惜我當初得了這本秘籍,滿心以為是叩問仙道的仙庭秘功,但練了之後除了肉身堅固之外,便再無神妙,蹉跎到了四十餘歲,這【土岩體】不過堪堪練到了第四層……”
“煉體一道隻是仙路中的輔助,確實不能算根本法門。想要參尋長生大道,延年益壽,還需引氣入體,走練氣築基的路子。”穆山道:“不過舅丈一身煉體修為,已然堪比練氣四層修士,這份戰力遠超初入仙道的修士,是一大優勢。”
穆山麵帶可惜道:“隻可惜舅丈入仙道的時間,四十五歲,終究是有些晚了。”
“雖說練氣修士隻要養生有道,基本都能活到百歲,但過了八十歲,能夠築基的機會便大大降低,三十五年從練氣一層修到練氣九層,難度實在不小。”
荊雨笑嗬嗬回道:“趙某此生還能入仙道,已然是心滿意足,不敢奢求築基。”
“對了,倒忘了測一測幾位的靈根資質。”
穆山一拍腦袋,一翻手,又將那六角法盤捏在手中,扔了出去,那六角法盤原來竟如同千層餅一般是由數層組件疊放在一起的,其間分出了三枚薄薄一層的六角法盤,分彆落在了荊雨、書生、小乞丐三人的席麵上。
那書生麵色遲疑,問道:“穆仙長,這東西如何用?我之前看過一些神仙話本兒,可是要滴一滴血?”
穆山撫須笑道:“滴血那是百年前的老黃曆了,如今隻需沉心靜氣,按在盤上即可。”
那書生當先將手放在法盤上,不多時這法盤亮起了微弱的青光,穆山看著點了點頭:“木靈根,不過資質平平,並無靈根異象。”
小乞丐見狀依葫蘆畫瓢,將一隻油津津的小手按在了法盤上。
一道略顯明亮的赤紅光芒閃過,法盤上竟出現了一朵不住跳動的火苗。
“靈根異象!”穆山大喜:“不錯!具有靈根異象的火靈根!”
荊雨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突然有些躊躇起來。
隻是此時殿中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將手按了下去。
霎時間,荊雨眼前的六角法盤發出一圈水藍色光芒,這光芒於半空中氤氳不散,最終竟凝結成一枚渾圓無瑕的水珠。
“又是靈根異象!”穆山驚喜,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由捶胸頓足:“唉,舅丈,你若是能年紀再小些便好,若是自小便引氣入體,這靈根資質仙門中也是搶著要的!”
荊雨看著那懸浮在半空的水滴異象,幾乎不敢相信:“穆道友,你這法盤測的準嗎?”
“自然是準的!”穆山一怔,拿不太準荊雨話裡話外的意思:“這是當今修仙界專為測試靈根打造的製式法盤,從無錯漏。”
“這……”
荊雨有些無語。
他方才幾乎已經做好了法盤光芒四射,飛出一個水係異獸乃至神獸之類的頂級靈根異象的準備,說不得還要驚動此方天地的元嬰化神老怪降下關注,甚至穆山見了此等異象,以人性之複雜,荊雨都想不出來他會做什麼事情。
本來荊雨早已如臨大敵,隻等出現恐怖異象後溜之大吉。
可鬨了半天怎麼就是個最普通的水滴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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