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會場的流水拍賣整整持續了十日,在一片喧囂中落下了帷幕,荊雨拍下的幾樣東西也順利拿下,接下來才是本次烏山坊市仙博會的重頭戲——主會場拍賣會。
本次主會場拍賣會的地點定在了烏山坊市臨近外坊東側、坐落在一處空曠廣場中心的【烏山殿】。
此殿由五年前坊主宇文宵金提案,四年前正式動工,耗時整整三年建造而成,其風格恢弘壯闊、渾不似如今主流的仙家風格,倒像是凡俗國度舉辦重大節慶的禮賓殿多些,其內更是另有乾坤,於最底層挖了一處碗式巨大空間,“碗壁”布設了足足五萬餘座位,樣式頗類荊雨前世的古羅馬鬥獸場。
據說這一處【烏山殿】當年提案,便是為了充作今日仙博會之用,往後烏山坊市大大小小的節慶、拍賣會等商業活動,都能在烏山殿中舉辦。
而在建設之初,自然也有不明真相的修士或煉體士傳出謠言,說是坊市中心將從原本的內坊角樓搬到如今烏山殿坐落之處,連坊市高層平日的修煉之地都要搬到此處……
此謠言很是在坊市中風靡了一陣時間,後來帶動著周邊的棚屋價格都上漲了不少。
有些諷刺的是,此殿修建時,改良版力士傀儡的能耗改良還未曾完全成功,因此還征召了不少凡人煉體士參與修築。
真正到了投入使用的時候,烏山坊市卻已然開始清退凡人煉體士,如今的仙博會,更是明著隻準許修士參與——畢竟若無法力煉化玉牌,連用玉牌出價都做不到!
“來,舅丈,這邊。”
穆山作為坊市的中高層,在烏山殿中為荊雨和烏不淳兩人安排了個相當不錯的位置,距離“碗底”的拍賣台很近,幾乎除了築基修士之外,就數他們的位置最好了。
而烏不淳的父親烏啟,作為力士傀儡的改良者、烏山坊市首屈一指的傀儡大師,以區區練氣六層的修為坐到了築基修士身邊,不知是否是身周的築基修士太多,以至於靈壓過盛,平日裡狂得沒邊的烏啟老實地如同一隻鵪鶉。
同樣以練氣六層的修為同一眾築基修士坐在一起的,還有一位氣質出眾的年輕女修。
這女修雖然修為與烏啟相同,可顯然根基比烏啟穩固太多,渾不似烏大師那一身虛浮法力以至洋相儘出,在周邊築基修士無意外泄的一絲靈壓之下還能麵不改色,氣度從容。
“那人便是月華真人親傳,當年與趙大叔同期入仙道的萬靈均?”烏不淳眼珠子亂轉,腦子裡不知想些什麼:“嘖嘖,這臉蛋、這身材……有靈感了。”
荊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找死彆坐我旁邊,到時候濺我一身血……月華真人可是當世的金丹大真人!那是有望元嬰的英傑人物,你連人家親傳弟子也敢仿?”
“兩位彆說了,萬仙子的大師姐就在一旁坐著呢,要不是如今這烏山殿內數千修士嘈嘈雜雜聲音源頭太多,哪怕在公共場合不動用神念探測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以築基修士耳目之靈敏,你們方才的談論也足以被築基前輩知曉了。”穆山苦笑道。
“不過此次烏山仙博會,來的築基修士還真是不少!”荊雨驚歎道。
“咱們烏山坊市原本的六位,加上逍遙仙城那邊來的五位,周邊坊市也來了十餘位,還有修仙世家或仙門修士,以及身份不明的築基散修,加在一塊兒也有個十餘人……這就三十餘位築基修士了!”
“連逍遙盟勢力外的仙門都有人來參與?”烏不淳奇道。
穆山笑了笑:“可不是,咱們逍遙盟雖然如今可謂如日中天,但在雲川域也不是隻手遮天的存在,甚至對比那幾個數千年傳承的大派,也不過是後起之秀,還能禁止人家大派弟子進入逍遙盟的勢力範圍?”
“不過今日肯來烏山坊市捧場的大派子弟,多數應都是幾位坊主、尤其是宇文坊主本人的私交,並不涉及盟會與門派家族之間的爭端。”
“你看,那一身火紅道袍、腦後戴著一道翎羽冠飾的美貌女修,便是【浣火宗】真傳弟子,秦雉翎,一道火鳳燎原的術法橫掃宗內築基無敵手,據說能以築基中期修為硬抗築基後期大修士攻勢不敗,不知是真是假。”
“就是那個因為跟風咱們逍遙盟,發行【浣火錢】差點把自己門派搞崩的浣火宗?”烏不淳吐槽道。
“噓!小點聲!”穆山倒吸了口涼氣:“人家往咱們這邊的方向聽一耳朵,看你小子怎麼收場……”
“那邊那個,看到沒有?水藍色道袍、背上負了一柄劍的那個!”穆山指了指另一位築基女修:“【碧水門】真傳,滄江仙子裘知韻,以劍入道的劍仙人物,戰力不在秦雉翎之下,甚至猶有過之,這也是看在咱們宇文坊主的麵子上才來的。”
“還有那位【霄雷觀】的泊雷道姑,雷修戰力之強無需多言了吧?像是咱們烏山副坊主蒼鬆道人這樣的,都不夠人家幾道雷霆的……”穆山感慨道:“據說霄雷觀去年有一位雷雲子前輩結丹成功,如今已是雷雲真人了!”
“雷雲子……”荊雨目光一凝,數十年未曾拾起的名字再一次被提起,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自己。
“當然還有咱們逍遙盟,坐在萬仙子身旁的那位便是月華真人座下大弟子,“月秋仙子”胡月秋……如今已是築基後期大修士,本來聽說已經要閉死關衝擊金丹,不知為何出關帶著小師妹一同來烏山坊市為仙博會站台。”
“嘶——老穆,不對啊,怎麼說來說去,與宇文坊主有交情的都是女修?”荊雨察覺出了不對勁,疑惑道。
“呃,這個,宇文坊主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又是我逍遙盟盟主寶鼎真人的嫡係後代,與幾位仙子有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穆山顯然也不敢編排宇文宵金與這幾位女修的情感糾葛,隻是含糊其辭道。
宇文宵金此時便坐在最前的座位,荊雨此番看去隻能看到一個後腦勺,也看不出來究竟是何等的一表人才,他隱隱有些預感,丹田中玄鏡微動,偷偷甩了一道無形無相的探測法術……
丹田中的玄鏡上陡然顯現出四枚藍色篆字,荊雨一看,心下了然。
“原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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