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沙漠中行了半日,總算到了琅火山的山腳處。
荊雨在踏入這座仙山山腳的某個範圍內之後,便明顯感覺到了一股禁製之力將自己籠罩起來,想必便是此地的【禁武禁製】了。
這種禁武禁製其實並不少見,原本不少高門大派的議事廳或是祖宗祠堂一類的重要地界都會設置,以防有人鬥法搗亂。
身處禁製的修士,不僅術法神通難以凝聚,就連煉體修為也會受到壓製,甚至很多禁製還會給身處其中的修士加掛一層守護,防止有鑽了空子的修士暴起殺人。
荊雨握了握拳頭,感受了一番體內的澎湃巨力,發現哪怕是苦渡寶體的肉身力量也被壓製成了原本的近七成。
好歹還有築基門檻的煉體戰力……荊雨暗暗忖道。
但這並不意味保留了大部分煉體戰力的荊雨就可以在這一處安全區域隨意殺人了,畢竟這一處上古禁製保存完好,運行之間也毫無滯澀,看品級也不低,在修士身上加固的保護不至於連築基強度的攻擊都接不下來。
隨行的眾位練氣修士大多也感受到了【禁武禁製】的存在,身處危險秘境中一直緊繃著的心弦頓時一鬆,此時荊雨早就去尋宇文宵炎與韓平了,已不見人,於是隻得紛紛來向趙元曦表示謝意,倒是一時間將趙元曦圍在了中心,仿佛眾星捧月一般。
“玄鏡!”
宇文宵炎仍是一身黑底金紋法袍,一頭火紅色長發肆意飄動,身周朵朵焰花環繞,果真如同炎帝降世一般,氣勢煊赫。
倒是一旁的韓平一身青袍,麵色黝黑,看著平凡至極,哪裡有築基後期大修的排場?
“兩位道友等候多時了!”荊雨笑著迎了上去。
“我離得近些,一開始便被傳送到了這片沙漠,早早到了這仙山腳下。”宇文宵炎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荊雨肩膀:“倒是韓兄半日前才到。”
“我路上遇著些修士,一並護著送了過來,倒是耽擱了。”荊雨笑了笑。
“哪裡的話?如今玄鏡溫厚長者的名聲早已傳遍了整個福地,你護佑的那近千名練氣修士中可有不少是我宇文家的小輩,我還要多謝玄鏡才是。”
宇文宵炎點了點頭,似乎對荊雨的品行極為肯定。
畢竟修仙界大部分的地界雖然是有規矩的,可仍然脫不開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格局,這等雲詭波譎的局勢之下,品性高潔之士便有些難能可貴了。
誰又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修士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呢?
荊雨隻是笑了笑,倒也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他本身倒也不是這等愛多管閒事之人,平日裡真見到修士落難,嫌麻煩也就略過去了,這一次不過是恰逢其會,尋到了趙元曦,順便搭了把手,給自家的外甥孫女培養些人脈而已。
但在修仙界有一個好名聲總沒有壞處,荊雨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否認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隻是怕耽擱了兩位道友尋找機緣罷了。”荊雨好奇道:“韓兄、宇文兄,你們早些來了此處,不知可否得到了什麼傳承?”
宇文宵金與韓平對視一眼,儘皆搖了搖頭。
“玄鏡上山一看便知。”
荊雨架起遁光,隨著二人飛上了這仙山的山頂,果真看到了一處占地極廣的傳承仙殿,隻是目前仙殿的殿門緊閉,並未開啟。
荊雨敏銳地察覺到了原本無處不在、籠罩全身的【禁武禁製】似乎一下子去了七七八八,心中了然,原來仙殿前是可以有限度鬥法的!
仙殿前的廣場如今已然盤膝坐著數百名修士,大多是練氣修為,正散落在廣場周邊的各個位置,要麼打坐、要麼閒聊。
有幾位白發蒼蒼的練氣修士則在一位築基修士的帶領下研究著這仙殿四周的上古陣法,似乎在尋找開啟仙殿的方法。
“傳承還未開始?”荊雨訝然道:“是時候未到,還是要滿足什麼條件?”
“玄鏡請看。”
韓平指了指那仙殿大門的方向,那門上竟然刻印著一團火焰形狀的紋飾,此時這團火焰紋飾唯有底端微微發亮,散發出橙紅色,除此之外,大半圖案仍是暗淡無光的狀態。
宇文宵炎此時自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金色妖丹,掂了掂,言道:“這妖丹是我來琅火山前,在沙漠中順手獵殺了一隻【異金蠍】得來的,那蠍子身軀被我煉化,妖魂則被我鎖在了這妖丹中。”
宇文宵炎說罷,手中真火迸發,那金色妖丹瞬間被火焰籠罩起來,荊雨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妖丹中一道淒厲的尖叫聲。
過了一會兒,那尖叫聲漸漸止息,荊雨明白,此時妖丹中的妖獸魂魄應當已然被宇文宵炎徹底煉化成了飛灰。
而就在同一時刻,仙殿殿門上的那團火焰紋飾底端橙紅色的光芒似乎微微漲大了一絲,得虧築基修士神念觀察細致入微,否則興許都看不出來。
荊雨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這仙殿需要足夠的魂魄獻祭才能開啟?”
“不錯。”宇文宵炎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不僅限於妖獸魂魄……修士魂魄也是可以的。”
荊雨心中一跳,又看向那團火焰紋飾,隻是一會兒的工夫,發亮的部分又微微漲大了一絲。
“不在這仙殿前獻祭也可以?”
“正是。”
韓平淡淡道:“我們懷疑隻要是在這福地中死去的生靈,都能令這火焰紋飾緩緩充能,最終開啟傳承。”
“隻要這火焰紋飾的亮處多了一絲,就代表福地中的某一處有修士或妖獸身死了。”
荊雨皺眉道:“怪不得寶鼎真人擅自引動開啟了福地,將所有附近看熱鬨的築基練氣修士都傳送了進來,他早就知曉這傳承仙殿的開啟條件,就是故意讓大部分修士作為養料送死的?”
宇文宵炎歎了口氣:“唉,老祖宗此舉難免有些招人忌恨了,等到大部分修士都知曉了此事,我宇文家、甚至仙盟修士隻怕要變作眾矢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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