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雨盯著這目露貪婪神色的胖頭陀,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這些魔修一個個腦子好似都不太好使,不是動不動作怒目之相,便是跟沒見過靈資一般貪心不足……”
“好魔頭!你那勞什子義兄一臉死相,上趕著落到我手中,隨手打殺了,你見了不逃也就罷了,還巴巴湊了上來。”
荊雨淡聲道:“真是不知所謂了。”
那胖頭陀見荊雨這般言語,又是心中一股無名火起,自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柄帶著斑斑鏽跡的月牙鏟,竟然肉身就這般衝了過來!
“還是個煉體的?”
荊雨挑了挑眉,左右看了看,見無人看顧這邊,也大踏步向那胖頭陀走去。
叮——
胖頭陀雙臂肌肉虯結,奮力一劈,月牙鏟的鏟頭劈向荊雨,卻被荊雨一隻泛著灰色光芒的手直接握住了鏟刃,發出了金鐵交擊一般的清脆響聲。
胖頭陀神色一愣,他是魔道中少有兼修煉體之術的修士,在築基初期層次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平日裡往往扛過幾道術法,衝到敵方修士跟前,混雜著法力與肉身力量的這一鏟下去,隻要不是越階而戰,同階或低階的修士多半都是一鏟消賬,哪裡會有如今這樣的場景?
於是下意識便要抽回月牙鏟,卻發現一身巨力無處運使,箍在對方手中的鏟刃竟爾紋絲不動!
這是什麼怪物!
難言的恐懼爬上心頭,將胖頭陀內心的貪欲、嗔怒種種妄念一消而儘,直接鬆開了月牙鏟柄,掉頭便跑。
荊雨哪裡肯放他這般離開?眉心金色豎眼眨了眨,噴薄出一道明澄澄的光芒,將胖頭陀定在原地。
【參玄靈光】。
饒是肉身恐怖、力量非凡,胖頭陀也感覺自己似乎瞬間陷入泥沼,被身後這道明光一照,竟然粘滯在了原地,逃脫不得!
他轉身麵向衝過來的荊雨,剛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見這灰袍青年手中捏著一滴渾圓無瑕的透明色水珠,朝他的頭頂按了下來……
荊雨收起了【一元重水】,望著已被壓成一灘肉泥的胖頭陀,攝起了他的儲物袋,緊緊盯著這一攤骨肉泥,果真見到坐忘峰的土地上泛起了一陣土黃色的光芒,正是與【稷土遁地旗】所發的【稷土靈光】一般無二,將這攤骨肉泥吸入了坐忘峰內。
荊雨心中泛起一陣惡寒:“邪了門兒了,若是所有的屍體都被吸入這一片群山地脈之中,厚土派的周邊豈不是成了一片血肉築成的沃土?”
晃了晃腦袋,不再細想此事,荊雨在混亂的戰場上私下逡巡,總算挑中了正與世家子管真相持周旋的癩子頭老者,手指一抹,將眉心豎眼關閉,又拿起了月華真人所贈的【定海珠】,召喚出一道厚厚的水幕將自己包裹了起來,捏上了幾道再尋常不過的水係術法,高呼道:
“管道友,我來助你!”
————
陰沉青年祭著一對小錘穿梭往複,沉默不語,努力克製著心中生出的種種妄念,手中鬥法不停。
如今與他對上的正道修士已有三人,除卻此前領頭的一位築基中期修士和一位築基初期老者,又多了一位築基初期修士加入戰團。
陰沉青年以築基中期修為以一敵三,卻仍是留有餘力,半點敗象未顯。
反倒是對麵三名正道修士,已經有些後勁不足的意思,那名築基初期的老者甚至已有些許法力不繼的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