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帆船沒有借上海風,卻依然高速的向著法拉半島的方向航行。
法師們都三三兩兩的聚在甲板上,用遠望魔法觀察著越來越近的陸地。他們已經在海上斷斷續續的航行了五天時間,雖然魔力帆船在地圖上已經是走的直線穿越海洋,但對海洋風光厭煩的法師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早些來到這片從沒踏足過的土地上了。
在法師們的遠望魔法中,法拉半島的海岸已經可以清晰看到。連綿的沙漠,高聳的海岸椰樹林,金黃的沙灘,還有在海邊嬉戲的人魚。
看到人魚,法師們一陣驚喜,他們討論著魔法畫麵上人魚的模樣,到底是屬於那個種類。是淺海人魚還是深海人魚?或者是美人魚?
對此,還在甲板上的法師們分成了三份。一幫人認為那些人魚離海岸這麼近,依照傳統的分類法看,它們肯定是淺海人魚。另一部分的法師持不同意見,他們認為,雖然這裡靠近法拉半島的海岸,但隻看海麵顏色也能判斷出,法拉半島的海岸外就是深海。生活在幽深海上的人魚,那肯定得是深海人魚了。
多尼拉法法師單獨一人持第三種看法。他認為那些人魚身段遠遠的看著好像還不錯,說不定是稀少的美人魚呢!
大家都對這個看法嗤之以鼻,隻有多尼拉法法師堅持自己的看法。
爭論了一會兒,最後法師們尋求大法師來判斷。兩方各自派了一個法師下到船長艙室中尋求老法師來做評判。
片刻後,兩位法師從船長室回來,所有法師都聚過來,看大法師是怎麼處理的。
“大法師是怎麼說的?”
兩位下去的法師把在他們肩上跳來跳去的一隻海盜鸚鵡遞了出來說道“大法師把他的意思告訴了這隻鸚鵡,他和科尼正在收拾船長室,過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就要靠岸了。”
大家把鸚鵡放在了甲板的一張小圓桌上,都圍攏在四周,看這個鸚鵡能代表大法師怎麼解決這個爭論。
鸚鵡在圓桌上小幅度的蹦來蹦去,腳爪不安的不停抓撓著桌麵。一位法師以前飼養過寵物鳥類,知道這是鸚鵡需要一個站著的地方,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燈台,讓鸚鵡抓住燈台好安心傳話。
飛到了燈台上的鸚鵡很滿意這個地方,它瞧了瞧周圍的法師們,張嘴說出了老法師交給它的話“嘎!嘎,關於是哪種人魚。嘎,嘎,大家不用爭論。嘎,嘎,隻要過去親自問問。嘎,嘎,那些人魚會告訴我們的。嘎,嘎,不用猜!問問就好了。嘎!”
鸚鵡的話剛一說完,魔力帆船就更改了航向,由之前沿著海岸行駛,變成向著那些人魚的方向行駛。
法師都低聲笑笑。原來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法,他們大家剛才都吵吵嚷嚷的爭論不休。現在帆船更改了航向,大家也都不再爭論了,互相詢問著他們中誰會人魚語言的。
還好,幾位喜歡到處遊曆的法師略懂人魚語言,他們自告奮勇的站出來接過了等一下的翻譯工作。
魔力帆船逆著海風向著海岸邊不遠處礁石上的人魚駛去。
人魚有著一副好眼力,它們遠遠看見一艘帆船逆著風奇奇怪怪的靠近了過來,但它們沒有進入海水中,大多數依然懶洋洋靠在礁石上曬著太陽,並且互相用刷子洗刷著夥伴們的魚尾巴。
它們將尾巴鱗片下附著的寄生海藻用豬毛刷子刷掉,用玻璃的放大鏡片聚集著陽光,燒灼著死活貼在鱗片表麵上不鬆嘴的寄生小海魚,還有強壯的雄性人魚借著在海麵上,專門升起了火堆,把細選出來的深海沙放到灼熱的坩堝上,準備鑄造玻璃。
這些都被法師們用遠望魔法看的清楚,隨著距離的靠近,大家都已經可以借用魔法看的更清楚了。這些人魚的模樣古怪,有些甚至穿上了衣物(防火的罩衫),行為也不似淺海人魚或者深海人魚兩者。至於美人魚就更不是了,明顯它們身上都有著鱗片,不管是尾巴上還是身軀上,都有鱗片,隻是尾巴上是大塊的傳統鱗片,而身軀和肢體上的是非常細碎的小鱗片而已。頭後也不是頭發,而是非常纖細的感知觸須罷了。
美人魚不同,美人魚是一種天生的魔力生物,他們智力極高,被各族譽為海洋中的珍珠。上半身完全是俊美的人形,下半身是魚的樣子。有趣的是,曾遊曆精靈土地的老法師發現,在精靈控製的海域中,美人魚的上半身模樣是精靈的樣子。而在人類的海域中,美人魚的上半身模樣則是人類的樣子。
具體原因他也不得而知,誰叫他沒有一個美人魚朋友呢。
人魚們沒有因為這艘奇怪帆船靠近就逃跑,而是熱情的招呼著帆船靠近。幾尾人魚還遊到了魔力帆船的旁邊,引導著魔力帆船避開海中的暗礁。
其實法師們並不需要帆船靠近這些礁石,他們都會飛行。因此,魔力帆船在接近這片礁石區的附近後,就下了船錨,停了下來。
魔力帆船上起著裝飾作用的風帆被水手們呦嗬著一起收了起來。法師們按捺不住,各自施展法術,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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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個個穿著華貴的人類都飛了起來,人魚們都很吃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這些滿天飛舞的穿著華貴長袍的人類飛了過來。
多尼拉法法師在空中施展了安撫精神的法術,讓這些奇怪人魚不要因為害怕逃跑。
這片礁石區並不很大,很快,法師們就飛到了最大的一塊礁石上,膽大的人魚也不逃跑,而是好奇的把身子用手撐起,然後把尾巴立在地麵上,好奇的打量著這些奇怪的會飛的人類。
“你們瞧,這些人魚首飾,工具都一應俱全。明顯是文明社會的一員啊。不知道會不會說帝國語?”
“沒見它們開口,難說。”
幾位會說些人魚語言的法師清清喉嚨,向人魚們說他們是法師,沒有惡意,請它們的首領出來說話。
人魚的語言都是些高亢的鳴叫,這幾位法師一開口,就打消了許多法師學習人魚語的想法,這太費嗓子了,整天練習的話,誰受得了啊。
發現這些人類竟然會它們的語言,人魚們都激動的撲騰起了尾巴,幾位靠近海邊的人魚還跌到了海中,然後又唰的一下從海中躍了出來。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人魚語,那幾位翻譯不得不再次請這些人魚的首領們出來說話。
一位手持三叉戟的高大雄性人魚從製造玻璃的地方彈動著蹦跳過來。他這個樣子過來,引的好多年輕的法師們發出了笑聲,但立即被年長的法師提醒收了回去。
這位高大的雄性人魚應該就是這百多尾人魚的首領了,他立在地麵上大約高五米,主要是粗大健壯的魚尾占了大半。他身穿一身用耐高溫的石片加工成的罩衫,手持著一把少說也有八米長的骨質三叉戟,而長戟的尖頭是用發光的魔力水晶做成的。
他一到來,就開口用帝國語說起了話“你們是傳說的法師嗎?”
聽到這尾人魚竟然會說帝國語,法師們驚喜起來,紛紛說道“快告訴我們,你們是深海人魚還是淺海人魚?”
鬨不懂這些奇怪的法師為什麼都對它們是哪種人魚這麼感興趣,但這尾人魚首領還是回答了法師們的問題“我們是淺海人魚。我回答了你們的問題,你們也得回答我的問題。”
聽到是淺海人魚,一半的法師們頗為鬱悶,紛紛飛回了魔力帆船上去了。
剩下來的法師們則得意洋洋,好像打了一個勝仗一般,讓人魚首領問題隨便問。
“你們是要來乾什麼呢?你們有沒有做交易的打算?聽說你們會收取有魔法天分的孩子作為魔法學徒,你們看看我的部族有沒有那樣的孩子?”高大的人魚首領一口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聽到了這尾人魚首領的好幾個問題,剩下的法師們小聲的討論了一下。他們用的是北方王國的一種偏僻語言,這種含有魔法韻律的語言是學會專門交給法師學徒學習的,正好可以在許多種場合作為一種不會被人破譯的暗語來使用。
在場法師中,學會地位最高的一位法師代表大家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哈哈,說起來好笑,我們從附近經過,要到附近的港口靠岸。結果路上發現了你們這些人魚,我們是法師嘛,對人魚有一些了解。因此就討論你們是深海人魚還是淺海人魚,為此大家爭執不下,就過來看看,你們到底是哪一種人魚。”
人魚首領張大了嘴巴,沒想到這些法師的好奇心這麼強,路過這裡,就要看個究竟。“所以你們沒有做交易的打算了嗎?那麼大一個船,肯定有貨物的吧,我們什麼都可以交易的。”
法師們討論了一下,回答道“我們是法師,所以我們什麼都有,但我們最寶貴的是知識與智慧。你有興趣嗎?”
人魚首領慎重的想了想,問向法師們“那你們有不用火焰就能鍛造金屬工具的方法嗎?要我們人魚能夠使用的那種!”
這一下把法師們給問住了,不用火焰鍛造金屬的方法他們都知道一些,但是能讓這群人魚使用的方法卻沒有。這讓剛放出話的法師們頗為尷尬,說有吧,這些人魚絕大多數都用不了。說沒有,那豈不是落了北方魔力學會的麵子啊。
法師們圍在一起討論起來,而人魚中好奇的那些則圍攏了過來,大大方方的觀察著法師們。
“這群人魚肯定是經常跟附近的人做交易了,你瞧,那尾人魚用的刷子明顯是作坊裡做的便宜豬毛刷。”
“啊,的確。還有那邊的坩堝和燃料,明顯是製式的東西。當然,這其實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你有什麼方法了嗎?”
“冷鍛法也不適合這些生活在炎熱地區的人魚啊,我沒辦法了。你呢?”
“我也沒法子了,這些人魚又不會魔法,打眼一瞧就知道他們的血脈中也沒有天生施法能力。多尼拉法法師你呢?你們的精靈法術有法子沒?”
“彆看我啊,他們連人類的魔法都釋放不了,更彆說精靈法術了。我看啊,還不如說找大法師問問,老人家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當然了,我得先說明,就算咱們了方法,這些人魚們也沒有能支付交易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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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說也對啊,這些人魚也支付不起費用,那既然問出了它們是什麼人魚了,咱們該走了吧?再耽擱的話,找到附近的海港那得到晚上了。”
說完,這位法師直接施法飛走了,很快就返回了魔力帆船上,看來他是個急性子的人。
接下來,又飛走了幾位法師,畢竟這些人魚也沒什麼特彆的,看過就完了,滿足了好奇心就可以了。人魚嘛,隻要是在海上跑,一年總能碰到幾回人魚的,有些地方人魚甚至組建了小國家,在一些繁忙的海路上甚至會建立商卡收往來商船的稅。
最後剩下五六位法師。其中,會人魚語的法師已經跟周圍的人魚打成一片了,他們教導著人魚其他地方的其他人魚是怎麼保養尾巴鱗片的,新的方法很受人魚們的歡迎。
高大的人魚首領也放下了三叉戟,身子也不再挺立起來,他把魚尾放平,身子斜靠在礁石上,看著在互相說話的法師們。
他很有耐心,知道任何事情都急不得的道理,更不用說是這種他解決不了的事情。用火焰和坩堝製造玻璃的方法還是他救下了一位流亡的貴族得到的呢。
法師們討論終於結束了,他們雖然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但至少可以給人魚們其他地方的人魚經常使用的方法。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