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隨便教了這些年輕人一些簡易武器的製作方法,估摸著馬車那邊空出來車廂,出發的年輕人休息夠了時,便站起來活動一下。
他從自己的馬車上翻出了一個裝著乾肉條的袋子,抽出一個,用手跟掰鋼筋一樣,將堅硬無比的乾肉條掰成一個個小塊。
猶豫一下,他往嘴裡塞入一小塊含著。腰間的一個皮口袋也裝了幾個,剩下的則重新裝回袋子中放好。
“你就吃這個?不多吃點食物麼?”
血牙斯特坐在馬車馭手位子上正打磨自己的佩劍,看到基爾這兩天隻吃這些小東西,便問了起來。
基爾擺擺手“這就夠了,秘密,彆問。話說,這東西可真難吃啊,呸。”
他說著,從嘴裡吐出一小粒沾在肉乾上的鹽粒。烤製肉乾的時候,克勞騎士肯定是沒好好將鹽水化開。
“看好這邊,我帶人將最後一個盜匪老巢搗毀了就回來。你這邊看著天色,天一亮就組織人伐木,屍體一定要燒了。埋骨灰的土坑也先挖好。”
基爾檢查身上和馬匹上的武器裝備,血牙斯特將弩箭和弩弓遞了過來“拿上這個吧?”
“不用了,獵弓也一樣,一部分能戰鬥的年輕人也會留在這裡,你讓他們也負責一部分護衛放哨工作。”
血牙斯特點點頭,將弩箭袋子重新掛在腰帶上。
基爾騎上舔血草,轉頭就走向空地外馬車方向。
此時這裡擺滿了從馬車上卸下的各種木箱子和商品貨物,中年商人隆巴福特已經指揮著人手,將大箱子都堆疊在一處,其他小一些,能讓人背著或者肩挑的貨物,則正在重新分類打包。
他本人將貨物簡單分為兩堆,一堆是記錄並且處理過的,另一堆則是原來卸下的狀態。商人手裡拿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木板和紙張,正用炭條小心的將貨物的名稱和數量記錄下來。在他旁邊還有專門的一個小夥子舉著照明用的火把,來給商人夜間書寫用的照明。
“怎麼樣?人手足夠不?還有什麼麻煩的地方?”
基爾騎著馬匹過來,開口詢問。
商人行了一個禮節,似乎上半夜剛見這人時,他與其他商人一樣的頹唐情緒和表情,此時已經在他身上消失不見了。
明明已經到了後半夜,許多人都一副瞌睡的模樣,這個中年商人卻精神抖擻,眼睛明亮的嚇人。
“騎士大人,很好,我很好,協助的人大家也都很好。唯一的問題是,小件的貨物需要人抬著走,但繩索和木棍數量不夠!這是個問題。”
麵對商人的要求,基爾點點頭“我的夥伴,血牙斯特,哦,他是個老練的商隊護衛,人就在我的馬車那邊。我交代過了,天亮後,他會帶人去伐木。到時候你要他幫你弄來一些可以抬東西的木棍。至於繩索,我的馬車上還有一些,另外,我之後會在盜匪老巢中幫你試著多弄一些繩索回來。”
說道這裡,基爾騎在馬上望了一下不遠處聚在火堆旁的其他被解救民眾“你的那些同伴,他們怎麼不過來幫你?一起弄不是更快麼?”
中年商人苦笑一下“許多人的人生全都完了,好幾個人還欠著一屁股債呢,他們可沒有心思考慮太多。我之後會跟他們談談的,希望一些年輕人能重新振作起來。”
“如此最好。”
交代完,基爾來到馬車邊,這裡三輛馬車和二十名年輕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山狼盜匪團夥的頭像盜匪,這人也在,此時正一臉討好的對著基爾笑。
笑,笑也不會放了他。
基爾一揮手,眾人便出發。
按照投降盜匪的指引和說法,他們團夥的老巢就在空地北麵的這個樹林某處。
如果是白天時,倒是容易發現那個巢穴的位置,因為巢穴是在一個樹林中凸出的低矮山崗之上的。
平緩的樹林凸出了一截,白天還是容易發現的地方。當然,如果不知道那裡是盜匪的老巢,從來沒人會注意千篇一律的樹林中有著什麼。
“為何會選在一個顯眼的地方?”
基爾疑惑,投降盜匪是這樣回答的“山崗上有大樹,地勢高,看的遠,我們白天不用跑太遠,光是坐在樹枝間,就能看到南邊一大節商路過往的行商情況。”
“當然其他偵查的手段還是會用的。比如在關卡外的旅店裡安排盯梢的人,東邊商路出南北山脈隘口的地方,也有相熟的朋友幫我們看住過往的商隊。”
說道最後,這個盜匪聳聳肩“可這些最近都沒了!南部行省一亂,商隊數量大幅減少,這是盜匪多,行商少啊。大家天天是趴在樹林裡望著商路,就盼著有馬車經過乾上一票。”
這人越說越絮叨,簡直是將這段日子的抱怨全一股腦給說了出來“大家是求了各路神明,天上的,地上的,地下的都求了,結果要麼不來,要麼來的就是武裝到牙齒的大商隊。”
投降盜匪搖了搖頭“那時候大家夥還能忍耐一段時間,因此我們頭兒提議的聯合襲擊商隊的事,在其他幾個盜匪團夥那裡根本就沒人聽。哼,後來大家都窮瘋了,商隊是來的越來越少,這時候還敢跑的,都有大批的騎馬護衛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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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旅店呢?怎麼回事?”
投降盜匪哼哼兩聲“旅店能開在這地方,騎士大人您也是心裡清楚的吧?”
“不就是蛇鼠一窩麼?我估計往來的商人也都是心裡明白。”基爾不屑的說道。
“對對對,就是蛇鼠關係,我們是蛇,那些旅店是鼠,要不是還能有些用處,平常也能些出貨或者其他消遣,怎麼可能放著這樣的肥羊不下手呢?沿線商路上的旅店都是有我們這樣的團夥罩著的,大夥也都明白。結果就前一段日子,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對其他團夥的旅店下了手。人殺光搶光,吃的喝的和值錢的東西,全都趁黑夜帶走。不留痕跡。”
說道這裡,這個投降盜匪舔了舔嘴唇,一臉詭異的笑。
“大家本來都好久沒開張了,原本嘴邊的肥肉就很難忍住,結果有人開了口子,這下不到兩天時間,你襲擊我罩著的旅店,我襲擊你的旅店,這最後一口肉,終於是半點也沒留下。”
基爾翻了一個白眼,吐槽道“你們說罩著,這都罩了什麼?空氣嗎?”
“哪裡能啊,彆人不知道,至少我們頭兒就將之前罩的旅店裡的人,給提前抽了出來。東西雖然沒時間保住,但人帶了出來。嘿嘿,就在咱們現在要去的那個老巢。”
一看這人的這幅樣子,基爾就猜出那些人的下場不會太好。
盜匪都是些連野獸都不如的家夥,隨意的使用著暴力,屈服於自己的各種欲望。或者如滾雪球般越做越大,或者快速分崩離析。
他們二十二個人,一路走走停停,基本上沿著商路北部的樹林外圍行走,夜晚又是下雨天,視野非常差,必須得依靠投降盜匪辨認樹木上專門留下的特殊符號來判斷方位。
基爾在投降盜匪辨認樹乾上刻畫的符號時,也好奇這東西,便開口問了出來“你們這套符號,都有什麼說法?給我說說,我讓人給你鬆綁!”
本來投降盜匪是不想說出這個他能在投降後發揮作用的情報知識,但騎士說讓人解他的綁,這個條件實在是讓他心動。
畢竟他已經被捆了手臂大半個晚上了,那些盜匪捆人的手藝真的不行,綁的不牢就使勁上繩子捆死。又重又疼,他反應過好幾次了,但每次他的反應,換來的隻是一頓好揍。
他學乖了,手臂被捆的生疼與挨打之間,他選了被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