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府的新年過得很隨意,畢竟家中住著三個待考的舉子,秦鬆和郭英是得了溫霽邀請才提前進京的,畢竟來的晚了,再趕上水土不服,到時候反倒是得不償失。
原本是要定下客棧的,可會試在即,客棧緊俏不說,也不夠安全,倒是溫家有了宅子,他們一同住下,還能一起談論學問。
秦鬆和郭英到的那日就來拜訪了溫知渝,畢竟是溫霽的阿姐,兩個人都是客氣有禮,還帶上了家中人送來的年禮,溫知渝早就讓人將西院收拾出來了,給兩人住下,還念著哪裡沒招待好,讓他們彆客氣。
溫霽攔下了“阿姐,他們又不是小童,不會委屈了自己的。”秦鬆笑著拱拱手“是啊,溫姑娘,我們和阿霽都是多年摯友了,若是需要什麼,自然會和阿霽說的。”
溫知渝還留著兩人一起吃了一頓飯,才因著身子不好的緣故,被溫霽催著回房去了。
“我送阿姐回房,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起風,阿姐著涼了怎麼辦?”溫霽如今也被溫知渝逼得嘮叨了起來。
秦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哎,你覺不覺得,溫家姐姐這些年好像都沒什麼變化啊,感覺還像是十八歲的姑娘,半點老氣都瞧不出啊。”
郭英點頭“嗯,不過溫兄長得也好,美人在骨,自是沒什麼變化的,隻是,溫姑娘是不是病了,臉色好似很是蒼白啊。”秦鬆抿抿唇,似是想起了什麼,拉著郭英走到無人處“我家中的表妹,便是得了弱症去了的,去之前,我也曾去看望過幾次。”郭英看著秦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鬆又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朝著郭英勾了勾手指“附耳過來。”
郭英湊過去,秦鬆低聲開口“我那表妹走之前兩個月的時候,麵色和溫家姐姐一般,看著精氣神好了些,實則是已經虧空了底子,藥石無醫啊。”
郭英變了臉色,“當真?那溫兄。”
“溫兄該是不知的,否則按照溫兄的性子,怎麼會如此平靜?不過,也或許是我多心了。”秦鬆也覺得這話不好說。
“京城中的郎中可不少,且都是些妙手回春之人,若是真的有不對,府上也不該如此平靜。”郭英尋了個合理的解釋。
“倒也是。”
三個人自那日起便開始一起溫習,互相出題,做題,亦或者尋一個策論的題目,三個人能一同辯駁。
“溫兄的學問又深厚了許多,這一次怕是要爭那狀元之名了。”溫霽聞言隻是笑,他對功名利祿雖渴望,卻也不是那般執拗,如今阿姐所念的,也隻是留在京城罷了。
大年三十的時候,還是溫知渝開了口,讓三個人休息了半日,用了年夜飯,還喝了些酒水,暫且忘了即將到來的會試,幾個人來了興致,互相比賽下起了六博棋。
溫知渝如今已經沒那個精力守歲了,招月便和溫霽說了,帶著溫知渝回房去休息了。
“明日早上記得給他們放炮竹,今年的開門紅可不能落下。”溫知渝說話的時候,已是昏昏欲睡了,招月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熱,強忍著憋了回去,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帶上哭腔。
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好,奴婢知道,姑娘快些歇下吧。”
等溫霽玩鬨過後再來尋溫知渝,卻發現溫知渝房中的燈已經熄了,阿姐竟然這麼早就睡下了,從前,阿姐都要拉著他守歲的。
溫霽在溫知渝門前站了半晌,幾次抬手欲敲門,最後卻還是沒舍得吵醒溫知渝,阿姐大病初愈,精神不濟,早些睡下也好,他一個人守歲,也能給阿姐祈福。
大年初一的時候,溫知渝包了紅包給三個人,還不許人推拒“你們今年可都是要考狀元的,這是開門紅,可不能拒絕。”
秦鬆和郭英還未曾婚娶,因著兩人在科舉路上走的順暢,家中長輩的心思自然也多些,來了京城尋的婚事可就不一樣了,未成家,所以過年的時候還是會收到紅包。
三個人謝了溫知渝,收起了那一封紅包,溫知渝倒是不迷信,不過好兆頭這事,誰會嫌棄呢?
更何況,二人在看到今日溫霽身上的紅色衣袍時,已經震驚過了一次,他們從前倒是不知,溫兄還有如此花哨的一日。
過了新年,日子便快了起來,眨眼就到了會試的時候,溫知渝這幾日開始咳血,即便是係統給的藥,起的用處也不大了,招月拗不過溫知渝,隻能儘心伺候著姑娘,然後自己一個人悄悄哭,她第一次這樣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會試在二月,天還冷著,不過那日沒下雪,陰沉了兩日的天空也終於放晴了,溫知渝今日早上喝了一碗參湯,又吃了不少係統送來的舒緩藥物,才將自己看上去好了些。
溫知渝特意送溫霽去了考場,溫霽要進去之前,站在溫知渝麵前“阿姐可以抱一抱我嗎?”
溫霽說這話的時候,從耳垂開始,一點點的漲紅,孩子大了,臉皮也薄了。
若是阿姐不願,不抱也無事,他隻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
溫知渝上前一步將人抱住,如今溫霽已不是纖瘦的少年身體了,寬肩窄腰,已經能看出男人的偉岸來,溫知渝又瘦小,看上去像是被溫霽抱了個滿懷。
溫霽僵直在原地,分明隔著厚實的衣裳,溫知渝還穿著披風,可溫霽卻還是清楚的感覺出懷中身軀的溫軟來。
“阿霽可要加油啊。”
會試要三日,溫霽進入考場前,看著阿姐朝他揮手的樣子,若他這一次成了會元,他想要溫知渝答應他一件事。
希望阿姐,可不可以不再將他看做弟弟了。
溫霽考完三天,倒也不覺得多疲憊,回家的時候腳步還有些雀躍。
“少爺回來了。”丫鬟迎上來,麵色和語氣都不好“姑娘暈過去了。”
溫霽站在門口,臉上的那一點紅暈褪成了煞白的臉色,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控製不住的發抖“現在如何了?”
沒人回他,溫霽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二話不說就往溫知渝的房中去了。
“郎中呢?郎中怎麼說?是不是上次沒好全,又吹了風才暈過去的。”
溫霽說著已經推開了房門,耳邊聽到的是阿姐抑製不住的刺耳咳嗽聲,眼中看到的,是阿姐唇邊暗紅色的血跡,那血腥氣好像已經傳到了他的鼻尖,裹纏著他,讓溫霽無法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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