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渝送謝婉離開的時候,謝婉已經喚溫知渝姐姐了。
溫知渝站在府門前,朝著遠去的謝婉揮了揮手,招月是將溫知渝告知謝婉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這個時候是左右為難。
“姑娘,您這法子若是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外麵要如何編排您呢?更何況,少爺不會答應的。”
“他和我的賜婚,也不曾經過我同意吧。”溫知渝一句話就將招月勸慰的話堵了回去。
溫知渝和謝婉聊過之後,心情好了幾分,招月就更不敢說話了,倒是溫知渝側過頭去和她說話。
“這位謝家三姑娘,你了解多少?讓我聽一聽。”溫知渝對京城中各家的夫人倒是了解一二,但家中的姑娘卻是不了解的,畢竟京城中的姑娘大多養在深閨。
當初溫知渝收到的那一摞請帖,因著入宮救人的事,也擱置了下來,不過這位謝家三姑娘的樣貌不俗,在京城該不是個默默無聞之輩才是。
出乎溫知渝意料之外的是,這位謝家姑娘極少出現在人前,旁人知曉的也不多,招月說了,也解答了溫知渝的問題“謝家三姑娘是庶女,且姨娘隻是個普通女子,若是搶了嫡姑娘的風頭,主母要不滿的。”
溫知渝頷首,謝婉這性子雖然過分謹小慎微了些,但念起她的身世,倒也能理解。
“姑娘如今可是願意出門了?”
“怎麼?你等著我肯出門,是有什麼事?”
招月看了看天色,覺得這個時辰出門也還來得及“姑娘,可曾記得河州府的鄰居那位何夫人。”
溫知渝停下腳步看著招月“何氏?”
“當初我們走的時候,何氏不曾離開,但如今,何氏就在京城中。”
溫知渝坐在馬車上,馬車裡極安靜,招月也不說話,隻是指揮著車夫趕車,直到馬車到了一處略偏僻的繡坊。
“何氏就在此處當繡娘,她是兩年前來京城的,孤身一人,也不知是如何來到京城的,還帶著個小姑娘,說是撿來的,是被人丟棄的,因著公婆容不下那孩子,她便來京城了。”
招月掀開車窗“去過府上,沒見著姑娘,哭了一場便走了,少爺讓人打點了一下,便再也不曾見過了。”溫知渝透過車窗看了許久,才見著街角走來一個婦人,牽著個八九歲的姑娘,眉眼柔和慈愛。
溫知渝一眼便認出了何氏,當初何氏要留在河州府守寡,伺候公婆,溫知渝一邊怒其不爭,一邊也的確不曾為此努力來。
“她如今過得可好?”
“同姑娘當初一樣,交了銀子,立了女戶,主家寬厚,該算是過得很好吧。”
溫知渝在何氏走過來的時候,合上了車窗“這樣就夠了,我何必再出現,攪亂她平靜的生活呢?”
招月也沒勸,“少爺之前還記著這件事,不過一直沒找到空,姑娘雖不說,但少爺還記著,說您當初因著何氏傷神,如今見了,才算是徹底放下這件事。”
溫知渝點點頭,沒說話,蕭霽在這些事情上一向了解她,可就是因著太了解了,等到溫知渝發現的時候,周身已經被一張大網網羅住了。
溫知渝看了看招月“你同何氏的年紀差不多,這些年,可是徹底斷了成親的心思?”
“女子艱難,也隻姑娘願給我一條活路,自該牢牢抓住,哪裡有心思想那些情愛啊。”更何況,她這年紀了,都算半老徐娘了,若有人求娶,難保不是因著她是溫府的掌家姑姑。
招月說這些的時候,一向是老老實實的說實話,溫知渝闔上眼,她在大胤得過且過的這些年,真要算起來,唯一做過的好事也隻是推了兩人一把,讓她們有條活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