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容玉平冀州民亂,陳郡謝氏欺上瞞下,侵吞冀州土地,煽動冀州民亂,有負皇恩。
容玉從皇宮中離開的時候,宣武帝的旨意也一並下發了,高公公親自送容玉離開。
“公公,父皇這些時日,身子可好?”
“陛下身體康健,不過是擔心殿下的冀州之行罷了。”高公公看著容玉,看上去恭敬了些許,如今看來,這大公主,或許將取代某位皇子的地位啊。
“讓父皇擔心了,剛才我瞧著父皇神色不好,當是父皇不滿我冀州這一次辦的差事。”
“公主這是哪的話啊,陛下是心煩朝堂之上的事情,近來因為冀州的事情,陛下在朝堂之上多紛擾,如今公主回來,總算是能為陛下分憂了。”
“為陛下分憂是我的分內之事,不過此次冀州之行,我的確做的不好。”冀州這件事,容玉不能,也沒有做的完美,交上去的折子也是如此,宣武帝剛才看著容玉,半晌才說出幾個字。
太過仁善。
容玉隻低頭認錯,她是公主,自是婦人之仁,這是她最大的弱點。
“公主殿下多慮了,陛下也是心疼您啊。”
“本宮有負父皇所托,公公不必安慰我。”
容玉轉身和高公公告辭,她一路風塵仆仆的入宮述職,沒有任何獎賞,隻給了她一個月的時間休沐,不必上朝。
如果這也算獎賞的話。
容玉隔著宮牆,聽到了聲音“本宮是皇後,我要見陛下,陛下,我謝氏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不能這樣對我謝家。”
聲音傳的很遠,歇斯底裡,瘋狂絕望。
容玉停下腳步,聽了好一會兒。
謝氏倒了,那這宮中就不需要一個謝家的皇後了,就和當初的薑家一樣。
容玉竟然有些可憐這位謝皇後,沒有人,能比一個帝王的江山皇權更重要,即便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高公公回去複命“陛下,公主回去了。”
“她怎麼說?”
“大公主說,是她此次差事沒有辦好,公主看著疲累,但並無不滿。”
宣武帝輕輕敲著眼前的述職折子“朕這個女兒,倒也可用,但冀州這事,女子,到底是婦人之仁啊。”
冀州死的人太少了,若非是那個鐵礦的出現,冀州這事成不了。
“陛下從前不就說過?大公主雖性子驕縱了些,但和先皇後一樣,有一副菩薩心腸。”
宣武帝神色一黯,是啊,菩薩心腸。
小太監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宣武帝一皺眉,高公公上前一步“做什麼?竟敢在陛下麵前沒規矩。”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下“陛下,皇後娘娘在殿外,說是要見您。”
宣武帝不耐煩的一擺手“朕不是說過嗎?朕不見。”
“皇後娘娘就跪在殿外,說不見到陛下,就不離開。”
“那就讓她跪著吧,讓她知道,是謝家,對不住朕。”宣武帝是皇帝,而皇帝,不能被任何人威脅。
謝皇後跪在殿外,神色淒然,小太監出來,也隻一句,陛下說了,不見。
天子冷心,她難道不知嗎?她知道,可她是皇後,是國母,她生下三皇子,生下二公主,她該是容暄的妻才是。
謝皇後跪了一夜,卻隻等來謝家滿門傾覆。
宣武帝這幾年修道煉丹,好似昏聵不堪,那些世家還記著,過去的那些聖明君主,可垂拱而治,他們幾乎以為宣武帝也會成為那樣的明君。
卻沒想到,宣武帝竟然會突然對謝家舉起屠刀,絲毫不顧三皇子和皇後。
謝氏私藏鐵礦,意欲謀反,這個罪名寫在聖旨上的那一刻,謝氏就沒有生路了,謀逆大罪,自古以來,便隻有一個結果,誅九族。
而世家不同一般的官員,權力大,勢力範圍也大,尤其是謝家太傅的學生,這一刀砍下去,屍體大概能填滿京城的護城河。
宣武帝下旨第二日,文官死諫。
容玉待在大皇子府,入冬之後,容琛的身子就越發不好了,容玉回京之後,才知道兄長已經昏迷幾日了。
“我走之前兄長不是還好嗎?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如今,王府中不隻是府醫,還有宮中的禦醫,以及外麵請來的土郎中。
容琛的身子在這兩個月迅速衰敗下去,那太醫院的院正如今已經是耄耋之年,平日看診的也都是貴人,見著容玉發火也不怵。
“殿下,該是過不去這個冬天了。”
“毫無辦法了嗎?我無意疑心先生的醫術,我隻想知道,我兄長如何能活下去?”
那院正搖頭“王爺這不是急症,而是經年累月的虧空,毒已經深入臟腑了,便是神仙下凡,也難救啊。”
容玉扣住雙手,指尖陷入掌心“那藥王穀呢?”
那院正搖頭,看著公主“殿下已經到時候了,殿下昏迷之前,曾和老夫說過,等到公主覺得到時候了,便將這裡的藥丸給他服下,他還有事和公主交代。”
容玉捏著藥瓶,沉默了許久,她失去了母後,如今,她的皇兄要她親自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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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積攢了三個月的疲憊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容玉睡了兩天,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京城中已然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宣武帝無視了那些死諫的文臣,宣武帝要對陳郡謝氏斬草除根,就是要告訴文武百官,告訴全天下,這天底下,還是皇帝說了算的。
同時,宣武帝安撫了其他世家,表示自己並沒有要削弱世家權力的意思,隻有謝家,他允許了其他世家暗中蠶食謝家的權力。
文武百官都看出了宣武帝的意思,他們,退卻了。
謝皇後枯坐在宮中,外麵的消息已經傳不進她宮中了,如今,皇後宮中已經是陛下親衛團團圍住了,而她,在等,等陛下廢後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