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吳氏,這個悄然將自己隱沒在江淮的世家,甚至談不上尋常人的低調,吳家,幾乎已經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書香世家。
不過看府邸就能看出來,高門大戶,和他們一路走來見到的府邸顯然是不一樣的。
容玉下了馬車,讓人去叫門,隻說是京城的故人來了。
那小廝聞言,甚至沒進去通報,就要引著容玉進府去,容玉揚起眉“不去問問你們主家嗎?”
那小廝低眉順眼的站在容玉麵前“我家主君早先就說過了,會有京城的貴客來訪,不必通報,請您進去就行。”
容玉點頭,扭頭去看溫知渝“你同我一起吧,其餘人。”容玉去看那小廝“煩請安排一下吧。”
那小廝頷首應是,隻是帶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瞧了一眼容玉身邊的溫知渝。
吳家如今的當家人是吳宏邈,也是她嫂嫂的父親,容玉聽聞,吳家的老爺子可是江淮一代的大儒,但吳宏邈這個長子,卻是個在文采和武學兩方麵都極平庸的人。
前些年還有人提起,這吳宏邈太過平庸無能了,所以吳家才沒了往日的風光,若子孫也平庸,這吳家怕是要從世家之中被驅除了。
如今,在京城卻聽不到吳家的消息了。
吳宏邈在正廳見了容玉,那是個儒雅隨和的中年人,見著了容玉,露出一個慈祥的笑來“公主殿下。”
容玉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吳大人。”
“殿下,老夫不過是白身,何來大人之說呢?不過,若是殿下不介意,倒是可喚我一聲姨父。”
容玉要說的話便全然堵在了嗓子眼,“什麼?”
“老夫的夫人,乃是元後娘娘的嫡親妹妹,故此,我與殿下也算是有些淵源的。”
“可,為何這些事,我從未聽說過?”比起審視來,疑惑要更多一些。
“我的夫人,乃是戴罪之身,更何況,若是陛下知曉,小女怕是當不成那太子妃。”
“那我皇兄呢?”
吳宏邈的神色有些黯淡,為著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女婿,也是為著自己的女兒。
“自是知曉的,可咱們陛下實在是不喜薑氏這個姓氏,若非是大皇子在京中費心勞力的斡旋,也保不下這些人。”
容玉伸出手扶著旁邊的椅子,慢慢坐下,顯然,她皇兄不曾告知她的事情,還很多。
但這個時候,她實在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們進了吳府之後,先生連一杯茶都不曾給,便先將這些和盤托出,那不知,先生又想做什麼?”
進來之後就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的溫知渝起身,吳宏邈看了看溫知渝,顯然是明白她身份的。
“是啊,家中秘密不少,若不查明殿下身份,輕易便讓公主殿下入府,那這一次,我葬送的便是我整個吳氏了。”
吳宏邈這話是對溫知渝說的,問的卻是容玉,大公主來這江淮,是什麼身份。
容玉閉了閉眼,明白,這不是下馬威,這是要她一個承諾,“先生不必這般試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