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從未問過溫知渝這一次來看他,會在京城待上多少日。
問了,在無非是徒增擔憂罷了,隻要現在阿姐和他在一起待著就好。
但是,溫知渝看著蕭霽貼著她,就差和她一起去茅廁了,終於忍耐不住了。
“你有話想說?”
“沒,沒有啊。”
那你像是一朵蔫吧的花一樣,幾乎是一日日的萎靡下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給你澆開水呢。
“蕭霽,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變醜了。”
溫知渝如願以償收到了蕭霽震驚的眼神,“現在告訴我,你這是怎麼了?我吸你精氣了?”
“阿姐,你。”
蕭霽話到嘴邊,卻又憋回去了,搖頭說沒有。
你看我相信嗎?
溫知渝看著蕭霽,主動提起了蕭霽想問的事,“我這幾日還不會走,放心吧,走之前會和你提前說的。”
溫知渝不知蕭霽這危機感是如何而來的。
“我現在,難道還會悄悄離開嗎?”溫知渝看著蕭霽“你都捏著我的命脈了。”
“但這幾日的分彆,我也不想啊,阿姐,我同你一起去江淮吧。”
溫知渝沒勸蕭霽,“彆惹我生氣,還是說,覺得自己死了也無所謂。”
不,蕭霽更蔫了,阿姐生氣,對他來說,更恐怖一些。
有些人生氣,既不大喊大叫,也不疾聲厲色,隻是讓那個人清晰的感覺出來,有人在漸行漸遠。
“那,什麼時候走?”
“化雪吧,那個時候,路也的確好走了一些。”
溫知渝略想了想,隨口說了一個模糊不定的日子。
溫府今年的時候,倒是一如既往的熱鬨又冷清,這個在京城一條尋常巷子裡的小院子,平日上門拜訪的人不多,新年也難得有人來拜訪。
可來來往往的那些樸素的馬車上,送來的卻是價值千金的新年禮,專程送到蕭霽府上的。
對那些人來說,這些事他們雖然做的十分隱秘,但陛下肯定是知道的,但陛下默許了,默許他的皇城司指揮使去做一個貪官。
蕭霽也知道,所以任憑那些天材地寶堆在他的庫房裡,或許有朝一日,等到陛下不需要他了,那些就會成為他的罪證。
但今年,蕭霽本該是高興的,畢竟他阿姐不遠千裡來和他一起過年,但卻總是有人打擾,先是一個立場不明的三公主,然後是,溫知渝聽到管家的話,難得因著其他人彎了眉眼“你說,來客是誰?”
禮部侍郎秦鬆。
管家又回了一遍,蕭霽的神色也略好了一些。
當初蕭霽也和秦鬆說過,和他走的太近沒有好處,但這個人即便是身處官場之中,和蕭霽說起話來,也依舊是混不痞的性子。
“子昭,我能有如今的地位,本就是因為你提拔的,而且,如今這個時候,我站在誰那一方,都不一定確保自己能沒事吧。”
秦鬆想了想,的確,一代帝王有一代的朝臣,天知道換了帝王之後,他是一蹶不振還是一飛衝天。
所以,誰都知道,禮部升的最快的那位侍郎,和蕭霽是好友,且關係匪淺。
“秦小友怎麼來了?”
溫知渝讓管家將人請進來,她對秦鬆和郭英,倒都蠻喜歡的,這兩個人,也算是蕭霽難得的真心友人了。
“應該是知道阿姐回來,所以來拜年吧。”
“說起來,秦小友是不是還不曾成親啊。”
秦鬆比蕭霽的年紀還大一些,蕭霽這個年紀沒有成親,全然是因為溫知渝的緣故,但秦鬆身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古人,這一把年紀還不成親,就有些讓人意外了。
“秦小友這個時候還不曾成親,可是,咳,身子有什麼問題?”
蕭霽搖頭“自然不是,他有心悅的人。”
溫知渝詫異的看著他“心悅之人?那為何不提親?”
“因為不可以,他喜歡的人已經成親了。”蕭霽隨後說了一句,倒是溫知渝,恍然想起“說起來,郭英去歲是不是成親了?你在信裡同我說的。”
溫知渝盯著蕭霽,蕭霽頷首“多情種心悅的人,偏偏是個古板之人。”
可笑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