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人都麻了,但對於左懋第這樣的忠義之臣又不好嚴厲訓斥,畢竟他隻是心急了一些,單論出發點他是極好的,是以崇禎隻得好言相勸。
“左愛卿的全全報國之心朕很欣慰,可事有輕重緩急,萬事都要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
“你們現在隻不過是查到一點皮毛,手中沒有做實他們的罪證。”
“況且朕並沒有阻止督察院繼續探查,隻是要求待朕領軍回轉再做區處,左愛卿又何必對朕的打草驚蛇之言耿耿於懷。”
崇禎的一番說辭終是讓左懋第冷靜了下來,但還是壯著膽子問道“微臣鬥膽,陛下剛才之言不是擔心牽涉太廣而故意搪塞推諉?”
啥?搪塞推諉,虧你左懋第想得出來!
崇禎在心裡對左懋第一陣鄙夷,繼而正色說道“左愛卿莫不是忘了城東菜市口那六萬顆人頭是怎麼掉的?”
“朕身為一國之君,又怎會對貪官汙吏包庇。”
顯然,在官場沉澱多年的李邦華就沒有左懋第那般熱血上頭、急功近利,是以崇禎話音剛落,他便緊隨其後接口
“陛下鐵血手腕臣等自是佩服之至,陛下言之有理,臣等二人現在隻是掌握一些皮毛。”
“僅從目前露出的苗頭來看,若是深挖下去,恐怕牽涉官員不在此前的朱純臣案之下。”
“如此大案,沒有陛下坐震京師是萬萬不行的,所以左大人就不要再爭執了,且聽陛下安排吧!”
李邦華說著,側頭很是隱晦的給左懋第使了個眼色。
左懋第是熱血上頭,是血氣方剛,但不是傻,冷靜下來細細思之,也覺剛才自己在禦前太過魯莽,不夠周全。
是以見李邦華使眼色,趕忙就坡下了一躬身“是微臣思慮不周、言語莽撞君前失儀,還請陛下治罪。”
“左愛卿一腔熱血何罪之有?”
崇禎自然不會為了這點芝麻綠豆的事而打擊左懋第的報國熱情,於是含笑點頭道
“嗬嗬……隻不過怎麼和貪官汙吏打交道,左愛卿還需好好再鑽研鑽研,切不可急功近利而亂了分寸。”
崇禎話落,左懋第緊隨其後應聲“微臣謹記陛下教誨。”
“好了,無事你二人便退了吧!切記莫要打草驚蛇。”崇禎說者向兩人擺了擺手。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兩人齊齊一禮,繼而退出了禦書房……
與此同時,城東大宅,廳中茶香四溢、檀香繚繞,五人對坐而飲,正在談論著什麼。
“諸位,你們對陛下領軍北上之事有何看法?”薛國觀手捧茶盞看向四人問道。
聞言,閉目養神搖頭晃腦的溫體仁緩緩睜開渾濁老眼,不急不緩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出言說道
“陛下去與不去對我等都影響不大,老夫還是之前那句話,韜光養晦,萬事不問,隻管培養後輩門生。”
“朝堂上隻要薛閣老能穩住朝局,還是內閣首輔、吏部尚書,我等便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