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沈硯川完全沒設防,被她簡單粗暴地一腳踹到一旁,為了穩住身形不得不鬆開賀淮之的衣領。
沈硯川剛剛站穩,蘇挽歆揮手一拳砸回他的臉上,將他打在賀淮之臉上的那拳,以同樣的方式還回同樣的地方。
“夠了,都住手!!”
謝允舒黛眉成川,上前幾步抓住蘇挽歆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阻止兩人的繼續再打下去,同時也擋在賀淮之跟前,將兩人隔開。
沈硯川抬手胡亂抹掉嘴角溢出的殷紅,轉頭看到謝允舒竟然站在自己的對麵,將那個男人護在身後,更是火上澆油。
拳頭攥緊,關節在吱吱作響,麵色陰沉如墨,眸光淬成寒冰,腦中已經想好該怎麼送他去見閻王。
謝允舒正想開口解釋,沈硯川嘴角陡然勾起奇怪的弧度,一身火氣也頃刻煙消雲散,嗤笑一聲。
“嗬。”
時隔多年不見,她竟然護在其他男人身前。
馬不停蹄地趕到a市,迫不及待地想與她重逢,在眼前這一幕發生時,他覺得一切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沈硯川突然覺得有些問題的答案,或許在歲月的流逝間早已改變,他又何必再執著於當年?
時間是殘忍的劊子手,他變了,謝允舒也變了,那些年,那個人,那段情,大概再也回不去了。
隻是自己一直自欺欺人地不願接受,也盲目地不願走出來。
他這一聲,嘲笑的是,這些年的自己。
沈硯川斂目低眉,雙手插兜,利落地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瞧向謝允舒,所以理所當然地錯過她眼中的掙紮與痛苦。
謝允舒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譏笑,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動手打人,更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a市,出現在自己跟前。
當看到他毫無留戀地離開時,她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往前邁出一步,嘴巴微張,可最後“硯”這個字還是沒能發出半點聲響,而她也停在了原地,沒能追隨他的背影而去。
一如她禁錮自己的這些年,未能離開,也未能放下。
現在的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恃寵而驕地謝允舒,一切都變了。
有錯在前的她,畏手畏腳地生怕再做錯任何,再次帶給他傷害。
不知該如何求得他的原諒,也不知該如何彌補他的傷痛,也不知該如何挽留他的離去。
隻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又是一次目送他離開。
忽然潸然淚下,驚悸地發現,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是她這輩子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蘇挽歆於心不忍,素手握著她的後頸,讓她的腦袋貼著到她懷中,輕拍著她的肩頭,撫平她躁起的發絲。
謝允舒身形顫抖地在她懷中放聲抽泣,雙手抓緊她的衣角,似是要將這些年的委屈,沉痛,徘徊以及無助全部哭儘。
賀淮之的嘴角也同樣掛彩,鮮血有些乾涸凝固,凝目在謝允舒身上,眸底透著無聲的悲慟。
其實,他率先發現了沈硯川,後麵的一切是故意為之。
在謝允舒肩膀上搭的手臂,其實隻是輕輕地貼著她的衣服罷了,連謝允舒本人都沒感受到。
他想知道,這個霸占謝允舒心多年的男人,是否值得她付出那麼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身為男人更能讀懂,沈硯川看似莫名其妙的火氣,以及他離開時譏笑的深意。
隻是,他自私地沒有開口,將這一切解釋。
原因不過是,他也深愛著謝允舒,不過無人知曉罷了。
沈硯川下到二樓,於飛正等在樓梯口。
他還以為少爺不會那麼快下來,而且下來時應該也和謝小姐冰釋前嫌,沒想到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抬眼看到沈硯川嘴角的淤青時,嚇了一大跳,立刻緊張地開口。
“少爺,你的嘴角...”
沈硯川步履未停,徑直從他身邊走過,截斷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