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卓濤選的地方遠離市區,是一個廢棄多年的小工廠。
周圍人煙稀少,更是監控死角,這裡是黑暗最喜歡的地方。
蘇挽歆開著銀色的邁凱倫,段承宇則被五花大綁在副駕駛上。
臨近工廠時,她似乎沒有鬆油門的意思,疾馳如利劍,直衝大門而去。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雲霄,把守在門外的小嘍囉們,被嚇得紛紛避讓出一條大道。
段承宇霎時間大驚失色,眼睜睜地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鐵門,求生本能使他不停地在座位上掙紮,想喊救命卻被白布塞住嘴巴,隻能發出急促的嗚嗚聲。
他轉頭想阻止蘇挽歆,映入眼簾的是她氣定神閒的模樣,眼底瞬間漫上無限的驚恐。
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太近了!!
段承宇認命似地閉上眼睛,整個人蜷縮起來。
“吱————”
一個漂亮的漂移,輪胎與地麵發出驚天動地的摩擦聲。
跑車與大門幾乎是擦肩而過,而後平行停下。
段承宇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隻是身體隨著車子的急轉彎而搖晃,幾秒後又馬上回歸平靜。
沒有視覺,人的其他感官會無限放大。
他在位置上如坐針氈,大汗淋漓,直至跑車熄火,才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悄咪咪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正前方不是大門,而是空曠的地麵。
段承宇將眼睛完全睜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堵住氣管的驚恐漸漸消失,他縮在座位上心有餘悸地大口大口呼吸。
跑車與大門的距離不足半米,副駕駛的車門根本打不開,蘇挽歆此時已經推門而下,段承宇掙紮好幾下,像是提醒她彆忘了還有個人在。
蘇挽歆完全無視他,自然而然地將車門關上,將他鎖在車子裡。
夜黑風高,月明星稀,工廠裡外燈火通明。
高處的白熾燈光灑在銀色的跑車上,在優雅流暢的車身曲線裡流轉,宛如它跳動的脈搏。
鋼鐵猛獸陷入沉睡,剛剛被嚇得四處躲避的小嘍囉們,如今回過神來一窩蜂地湧上,將蘇挽歆和她身後的跑車團團圍住。
蘇挽歆雙手抱胸倚在車門上,尾指勾著一串鑰匙,神色清冷淡漠,宛如一座終年不化的冰山,完全不將對麵那一群烏泱泱的人放在眼中。
出生入死過的小嘍囉們,對危險的感知比普通人更加敏銳。
在蘇挽歆的強大氣場下,他們麵麵相覷,不敢輕舉妄動。
“哢——”
工廠的大門從裡麵緩緩打開,走出來一個男人,小嘍囉們集體低頭朝他行禮。
男人向蘇挽歆走來,看到她兩手空空,孤身一人,立刻氣急敗壞地加快腳步,嘴裡還大聲地質問。
“我們少爺呢?”
蘇挽歆抬眼看向來人,跟記憶中段卓濤的模樣對不上號。
“段卓濤呢?”
她不想和這些人廢話,隻想速戰速決。
“把少爺交出來,否則你不僅見不到主子,也見不到你想救的人。”
蘇挽歆仰頭看了眼夜空,隻覺這月色真美。
可惜了。
她收回目光,起身抬步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將裡麵走神的段承宇扯著他的後衣領,將他提了出來。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