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回歸,羈絆早在年少時注定。
情竇初開時相遇,他們互生情愫,約定終生。
風華正茂時重逢,他們相識相愛,喜結連理。
兜兜轉轉,十年光景,幸好不負少時所愛。
唐樾琛喝過藥坐在床上閉目養神,冷靜地重新整理陳年舊憶。
他認出眼前的聖姑文煙,便是蘇挽歆的師母,隻是從未聽她提起過,不知道是否另有隱情。
當初白棠月來家裡時,蘇挽歆曾質問過她,“s”與“shado”是否為同一個組織,難道這裡真的是挽挽想尋找的“shado”?
白袍人的目的在他缺失的記憶中,那肯定與兩個人有關一個是挽挽,一個是她的師父——喻清。
如果和喻清有關,他的愛人文煙就在白袍人眼皮底下,他的徒弟還蒙在鼓裡,反而繞了一大圈找上自己,隻能說明一件事——這件事,喻清隻告訴了他一人。
唐樾琛在腦海中細細搜尋所有的細枝末節,來來回回地耐下心回憶,終於找到喻清和他的一次對話,當初並未察覺有何不妥,今日這句局麵下才能品出非同尋常的意思。
“喻前輩,晚輩是真心愛慕蘇小姐,我會等到她成年,隻要她還願意,我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
舊時,十七歲的唐樾琛已經提前完成本科的學業,也在唐氏集團中經過幾番曆練,等他再完成研究生學業便會順理成章地接管唐氏集團。
意氣風發的少年,有野心,有自信,也有膽識,完全遵循本心,勇而無畏地追求心中所愛,也無比確信自己能言出必行。
殊不知,老天最愛和心高氣傲的少年開殘忍的玩笑。
“唐少爺,你可知要成為她人生的另一半,要麵臨些什麼?”
他們完全遠離人間煙火,仿佛是活在世外的高人。
那些好像光怪陸離的,隻在小說裡麵聽說過的事物,暗殺,毒藥,馭獸等等,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全部見識過。
那些不會出現在城市高樓裡的故事,他也聽蘇挽歆說過好多。
雖然喻清的話沒有直接點明,但唐樾琛早已深思熟慮過以後的路,就算注定與平凡安穩的生活背道而馳,他也要留在她身邊。
“當然,我願意為她放棄優渥安寧的生活,並護她一世幸福周全。”
喻清麵對唐樾琛的回答絲毫不意外,畢竟初識情愛的人,總是自命不凡地以為愛能戰勝一切。
“世事變化莫測,如果以後唐少爺變心,請忘記這段往事,也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如果以後唐少爺始終如一地堅守本心,並且得到她的認可,你再帶此物來尋我,我會告訴你如何護她一世周全。”
喻清給了他一樣東西,久遠的記憶斷斷續續又模糊不清,唐樾琛想了好久,無意識地抓緊衣物裡的吊墜。
忽然間,有什麼東西閃過,太快了他完全抓不住,眉宇覆著厚厚的鬱氣,宛如即將席卷的風暴。
吊墜上的戒指隔著衣物凸起棱角,在他用力時刺向指腹,瞬間靈光再現,他想起來了。
那也是一條項鏈,而且是和挽挽親手掛在他身上的這一條非常相似。
可這十年間,那條項鏈仿佛人間蒸發,了無蹤跡。
唐樾琛清楚的記得他曾詢問過救他的人,得到肯定的答複——他被救回來時的確身上空無一物。
所以在他被救回來前,項鏈就不見了。
一團團的記憶又開始混沌紊亂地在腦袋裡亂撞,唐樾琛緊咬牙關,額間與脖頸上的青筋全部鼓脹撐起皮膚,他拚命地想壓下這順著血液蔓延全身的疼痛。
“深呼吸,慢慢來。”
耳邊響起溫柔又慈祥的聲音,唐樾琛知道是文煙在幫他,認出她的身份後心裡的抗拒和抵觸不見了,反而多出些信賴。
唐樾琛漸漸放鬆下來,沒再步步緊逼自己,他深刻地明白如今的身體狀況,操之過急倒會適得其反。
“喝點水,緩緩吧。”
唐樾琛接過文煙遞來的水杯,像對待一個長輩般恭敬謙遜地道謝。
他知道眼下這種地方不是相認的好時機和好地點,而且他好像懂得挽挽何故會將自己不離身的項鏈帶到他身上。
多年不見的故人,可憑此物相認。
溫熱的水猶如清泉,甘甜地滋潤喉嚨,溫暖地滋潤身體。
撒金碧桃樹在陽光的籠罩下熠熠生輝,植物好像都有一種魔力,可以悄無聲息地安撫人類的情緒。
喝完水的唐樾琛靜靜地看著那顆撒金碧桃,疼痛如退潮的海水,隻餘一地的潮濕,一身的冷汗。
在他被救回來前的記憶告訴他,他和一個人交手糾纏了很久,而項鏈估計是在那時候弄掉了。
現在喻清師父已經去世,當年他沒說完的話,到底有什麼深意?這會是白袍人要的答案嗎?難道他要找的是當年喻清師父給他的那條項鏈?
不,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為何喻清師父會給他一條與挽挽如此相似的一條項鏈,他不相信這隻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