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長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刺下去!
砍下去!
隻有徹底殺了她,才能了結這一切!
她早就成了他的宿敵,不死不休!
流光閉了閉眼,用力地刺下。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那一雙明亮的眼睛。
他被明珠的冰錐貫通的時候,她的目光對上自己的。
而後在千鈞一發之時,將他的神魂拉了出來。
她眸光中閃動著碎金般的光芒。
劍尖停在任意身前的半米位置,陡然停下。
劍身調轉角度,徑直插入地下。
流光仰頭嘶吼“啊——!”
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他無奈地鬆開了握劍的手。
流光疲憊地捂住臉,喃喃自語“我真是……瘋了……”
“你應該感謝自己沒刺出那一劍。”
寂靜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流光渾身一僵,猛地轉身朝後看去。
舒淵左手扶著樹乾,右手握著劍,眼中滿是冰寒之意。
“否則,本王會親手燒了你的神魂。”
流光不可思議地看著舒淵。
他明明親眼看到魔皇子被任意彈出法陣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舒淵邁開長腿,一步步走到了任意的身邊。
他似乎受傷不輕,雙眼爬滿血絲,臉色蒼白,被冷汗沾濕的發絲淩亂地貼在額側。
走路時也有些踉蹌,捂住腹部的左手微微扭曲。
他在任意的身邊單膝跪下,目光流連在任意的臉龐上。
舒淵伸手指了指她腰間的鎮魂器。
“你的劍隻要再落下一寸,鎮魂器就會將你的神魂燃燒。”
舒淵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你以為她為什麼會放心把你放在身邊?”
流光瞳孔驟然一縮,目光鎖定在任意腰間的鎮魂器上。
鎮魂器的散發出的光芒淡淡籠罩了以任意為中心的一方土地。
當他靠近時,若有任何攻擊意圖,就會被鎮魂器融化神魂。
也就是說,她早就把一切都算到了。
若他乖乖的,不對她不利,就能活。
若是他有異心,頃刻間就會飛灰湮滅。
“哈哈哈哈哈……”
流光低頭癡癡地笑了起來。
她總是算無遺策,而他……
庸人自擾。
他抬頭看向舒淵,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才能回來,但肯定心係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