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目光從兩人的身上緩緩掃過,最後停留在舒淵身上。
他上身披著一件長上衣,完全大開的領口露出清晰的腹肌和被血漬浸透的紗布。
任意眯了眯眼,“你怎麼在這兒?”
舒淵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失而複得的情緒快要從胸口滿溢出來,讓他握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任意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嗯?”
舒淵垂眸掩去眼底洶湧的情緒,緩緩開口“說好了舍命陪君子,自然要有始有終。”
任意不置可否,又去看流光。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流光眼中的神光黯淡了不少,一副被什麼打擊到的樣子。
舒淵手腕一轉,三瓶聖藥出現在手中。
他遞給任意,“你剛恢複,聖藥可以幫你療養。”
任意低頭看了看他手中的小紫瓶,“你好像比我更需要。”
一旁的流光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和見了鬼似的。
他還有聖藥??
任意隻收了一瓶,將另外兩瓶推回去。
舒淵沒有推辭,畢竟任意的狀態比他們倆現在加起來還要好。
舒淵和流光都沒有問任意為何會死而複生。
流光知道就算自己問了,任意也不會說。
而舒淵則對此完全不感興趣。
任意掃視四周,“我們在哪?”
舒淵搖了搖頭,“人界東麵的位置。”
這裡的能量場碎了,神識探查不到。
任意的神識掃蕩四周,而後她抬手指著前方的山巔處。
“到那上麵去。”
在山巔上,可以減弱能量場的影響,應該能呼喚肥啾啾來接她。
兩人一魂默默地往山上走。
魔族不會飛,而且在這裡限製飛行法器,法器飛的不一定有走的快。
就在三人離開廢墟時,遠在整片廢墟的西北部,忽然傳來了響聲。
一隻手從廢墟下麵鑽了出來。
青筋遍布的手掌將壓在身上的石板搬開,蒙麵男子從磚石瓦礫中緩緩坐起。
黑色長劍就掉落在身旁不遠處,他抓起長劍,以此為支撐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廢墟上緩緩掃視,最終停留在一片染血的磚石上。
男子抱著扭曲的右臂,一瘸一拐的走到那片磚石前跪下。
左手握緊劍,用它當做鏟子,一點點挖開壓在明珠身上的磚石。
明珠的法袍被炸開了好多地方,露在外麵的皮膚血肉模糊。
她的麵罩掉落在一旁,滿是血痕的臉上是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傷痕。
任意的枯木逢春完全失去效用,她身上的舊傷全都恢複了。
蒙麵男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明珠、明珠?”
男子的嗓音就好像是未被磨礪的原石,粗糙沙啞而又低沉。
明珠沒有一點反應。
男子左手五指成爪,深深插進自己的胸口中。
先是淡金色的血液湧了出來,而後血液慢慢變成墨汁一般的黑色。
男子疼的渾身顫抖,但還是用力攥緊心頭,將一把黑色的血水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