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無奈的笑了,“我生在這個地方,長在這個地方,沒有地方可去呀?哪像你?!生在那麼好的地方?!”一家三口說說笑笑,拴住帶著齊大雲到山裡去看看,山裡的樹還在不在,那年為了青砍了樹之後,自己就一直沒回來看過,不知道現在的森林是什麼個模樣了?隻聽三姐說現在樹木什麼的沒人砍伐了,林子都快長密不透風了。看看自家山上麵樹木鬱鬱蔥蔥的,確實像三姐說的那樣密不透風,許多的枯樹倒了,許多的樹枝也沒有人去砍了。
圖門柱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麵納著涼,如今的山裡麵隻剩下老弱婦幼,年輕一代的小姑娘們都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年輕的小夥子們也不在這地方,半大的小子姑娘隻要是在讀書的還在村裡,不讀書的都已經出去打工了,如今的經濟條件比前些年又好了許多,家家戶戶都有點吃的,無論在哪裡都能弄些糧食弄些吃的,不再忌諱老是想著娘那一口,再說娘這個人也是非常的懶惰,她不愛燒飯,整天就是那老幾樣都吃膩歪了,圖門柱現在自己有了自己更好的方式。聽到路邊有人說話聲音不由得鑽入草叢之中,瞪著眼睛好好的尋找著,聽著這聲音非常的耳熟,像是拴柱那個王八犢子?!圖門柱如今雖然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但他並沒有做到他知天命,他隻是想著按他自己的想法生活著,日子倒也過得輕鬆舒適,圖門柱的生活並不勞累,圖門柱沒有太多的所求所欲,所以麵相上猛一看起來圖門柱和拴柱是差不多的。但是圖門柱自己還是發現了自己和拴柱之間的距離還是差大了。拴柱抱著兒子氣定神閒,整個拴柱的人都非常的精神帥氣,圖門柱隱隱約約都感覺到拴柱身上透出來的一股力量!一股霸氣!拴柱這個王八犢子!如今穿著的衣服比幾年前又好了許多,這家夥這幾年都不回來。圖門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雖然乾淨一點點,但是還是和拴柱差著很大的距離,圖門柱心裡暗自的惱著,這家夥到合肥去反而越混越好了,自己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以後再想冒充他隻怕也不容易了。圖門柱自己心裡是非常清楚的,自己畢竟和拴柱差著十幾歲,自己常年待在這深山裡麵,拴柱常年在外麵奔波,兩個人的差距非常的大,實力差距越來越大了。現在圖門柱是窩在這裡動也不敢動,根本就不敢和拴柱照個麵。圖門柱又瞧了瞧齊大雲,這女人這幾年來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倒是越變越年輕了,如今居然燙了個小卷發,看著格外的神氣,與村裡同年齡的女人們相比,那簡直比她們年輕太多,日子過得滋潤的太多。像她這樣農村的婦女都是頭發花白,黑黢黢的臉上滿是皺紋,一雙手都像柴禾一樣,說話的聲音都像鴨子一樣嘎嘎的,哪像她活的這麼滋潤,說話輕聲細語的?!圖門柱也是知道齊大雲的真實年齡,知道這個女人就比自己小幾歲,可是和同齡的女人們相比,她簡直比同齡的女人們要嬌嫩了許多。可惜現在拴柱在旁邊,自己即使想動齊大雲想也是想想,根本不敢動。圖門柱眼睜睜的看著一家三口觀看這片山林之後又到彆的地方去看看。
拴柱路過這邊山又去了另外一片山,看到山上麵好多的樹木枯死了倒在地上,娘這個家夥整天在山上轉悠,居然也不收拾一下?!拴柱放下兒子,“小鈴鐺,不要到處亂跑,就在這兒待著啊?!爹把這些柴禾給趕緊捋到一塊來。”小鈴鐺無知無畏的點點頭,在地上玩著,地上的野花野草非常的吸引著他。拴柱把許多大樹杈給拖到一邊,齊大雲也在一邊拖了一些小的,“你彆動手了,彆把衣服都弄臟了,你走到現在肯定累了,你歇一會,看著小鈴鐺。”拴柱自己忙著來拖,齊大雲真是累了,拖了一點點實在拖不動了,隻好坐在柴禾上麵休息一會,看著小鈴鐺還在那邊逮著蝴蝶,玩的開心的很。
小鈴鐺一個人在山裡麵跟著蝴蝶,小蟲滿山遍野的跑著,不知不覺自己已經跑到了山坡下麵,自己都不知道,齊大雲偶爾看了一眼兒子還在山坡下麵玩耍,並沒有在意,和拴柱聊著天,歇了一會又幫著拴柱拖了些柴禾。小鈴鐺畢竟是一個小孩,一個人在山間裡麵跑著又不熟悉,一下子栽到了坑裡麵。這種坑是下麵小溪流水的上麵茅草掩映的厚厚一層草甸,兩山夾角的地方都會有這種小溪,上麵長滿了茅草,以前村裡麵人勤勞肯乾,還把它砍一砍,挖一挖小溪,這麼多年過去之後,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這裡,再也沒有人砍草了,所以掩蓋了這一條小溪。小鈴鐺急的一下子抓住了草根,大聲的呼喊著“救命!救命!……”小鈴鐺是在山底下拴柱他們是在山上麵,拴柱和齊大雲還說著話,同時還拖著大樹枝嘩啦嘩啦的響著,根本就沒有聽到小鈴鐺的呼叫。圖門柱倒是聽到了聲音,悄悄的溜過來看了看,看著小鈴鐺扒著草根使勁的喊救命,著急忙慌的樣子,隻是冷冷的看著。圖門柱知道小鈴鐺是拴柱的兒子,圖門柱當然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侄子,但是,圖門柱就像一隻孤獨的野狼一樣狠狠的盯著小鈴鐺,並沒有伸出手要救的意思,圖門柱的心裡非常的憎恨自己的娘,當初自己幼小的時候拋下了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了,自己落難的時候來求她收留自己,她不做聲,那個男人更不願意,淹死這個小子算他活該!小鈴鐺扒著草根就呼救了半天,沒有人答應自己著急的要死,爬又爬不出來,掙紮又掙紮不出來,喊著爹,喊著娘,居然沒有人回應?!小鈴鐺哭也哭累了,嚎也嚎累了,就是沒有見父母來救自己,無助的大聲哭著,到最後自己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緊緊的扒著草根爬又爬不上去。好不容易小鈴鐺喘息了一會又開始喊著,“救命啊!救命啊!”這會小鈴鐺的聲音明顯都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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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兒風風火火的順著山坡路往家裡麵走著,風中傳來一個小孩子呼救的聲音,不由得豎起耳朵細細的聽著,小孩子的聲音好像很微弱,風兒很快判明了這個孩子的聲音的方向。山裡人就是這麼的敏感沒有道理!也可能就是長期在山林裡麵磨練得出來的經驗。圖門柱聽到山上麵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不由得躲藏起來,瞪著孤狼一樣的眼睛好好的看著。風兒走到這邊的時候聽不到小孩的呼救聲,不由得喊了起來,“有人在嗎?有人在嗎?”小鈴鐺一雙靈敏的耳朵聽到了有人喊,趕緊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風兒聽到了小鈴鐺的喊聲很疲憊很疲憊了。“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你?”小鈴鐺非常的小,才幾歲的孩子並不能準確的描述自己在什麼位置,“我掉到水裡來了,哥哥,快救救我!”風兒聽到是掉到水裡了,知道肯定是在兩山夾角最低的地方,這底下這麼多的茭白茅草,風兒一邊扒著茭白茅草往裡麵探著,“在哪兒?”一邊問著,小鈴鐺如遇救星般的叫著,“在這!在這!”風兒判明聲音的方向很快找到了小鈴鐺,自己踩結實了才敢伸手把小鈴鐺從水溝裡麵拉了出來,“你是誰家的小孩?你怎麼掉溝裡了?”小鈴鐺全身濕漉漉的汙水都往下直淌。“我是小鈴鐺,我在山上麵捕蝴蝶跑到這邊來掉溝裡了。我都喊了半天我爹娘了,他們都不來救我。”風兒並沒有想起來這是拴柱叔的兒子,當年他很小的時候拴柱叔是抱著他經常去學校看自己和許老師打球,但是現在小鈴鐺也長大了些,後來自己考上了大學,拴柱叔也到合肥去打工,再也沒有相見過,所以並不認識,也沒想起來。
風兒看著這孩子隻好把這孩子慢慢的托上來,自己回來並沒有帶衣裳,準備馬上就走了,要是這小泥人把自己身上弄臟了,自己回去的衣服都沒有。風兒叉著小鈴鐺,把小鈴鐺叉出了茭白茅草外,看這小家夥一點也不怕人,還怨怪父母不來救自己說的理直氣壯的,殊不知道他自己太淘氣了,跑了這麼遠了,不然他的父母怎麼會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呢?風兒笑著叉著小鈴鐺叉到另外一邊水深沒有茅草的地方,把小鈴鐺放在水裡,一手拉著小鈴鐺的胳膊,一手抄著水,把小鈴鐺把身上的汙泥洗乾淨。小鈴鐺嚇得哇哇的叫著,“哥哥,哥哥,你要淹死我嗎?”風兒笑壞了,“你身上搞這麼多泥巴,我沒辦法抱你,我回來的時候沒有帶衣服,你要是把我衣服搞臟了,我出去就沒得穿了。我拉著你呢,你不會掉裡麵淹死的。”風兒說著一手便幫著小鈴鐺把小鈴鐺的外衣外褲什麼東西慢慢的脫掉,在水中擺擺除去汙泥。“來,雙手抓緊了這個茅草根,我幫你洗乾淨。”風兒扶著小鈴鐺的雙手讓他扒好了茅草根,自己把小鈴鐺的衣服在水裡麵好好的搓洗一下擰乾,用腳又狠狠的踩了一片茅草地,把小鈴鐺從水裡抱了出來放在茅草地上,用擰乾的衣服把小鈴鐺擦洗乾淨,一手抱著小鈴鐺,一手拿著衣服,慢慢的出了這片山穀。“你爹娘是在哪個山上麵?”
小鈴鐺勾著風兒的脖子赤身裸體的,好好的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我跟爹娘在山坡上麵,然後有一個小蝴蝶好漂亮,我跟著它後麵捕啊捕啊就捕到這底下了。”
風兒看著這小子精靈的勁頭一點都不怕人,又回望這山邊上,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風兒自己已經離開家鄉很久了,這麼小的孩子自己真不認識,風兒想著,這裡離自己的家也不是很遠,回到家裡麵問問趙奶奶和誌有叔他們。風兒抱著小鈴鐺到了誌有家,“趙奶奶!趙奶奶!嬸嬸?!”
趙氏正在院中喂著鵝聽的有人喊自己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忙出來看看,看著風兒抱著一個小孩子看了半天,疑惑著。風兒是看明白了,趙奶奶認不得自己了,忙上前去摟著趙奶奶。“趙奶奶,我是風兒。”趙氏這一下子才對上人了,高興的拍著風兒叫著,“你這小子?!你這小子?!長這麼大了?!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孩子是?!”
風兒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我從蟒水溝那邊抄近路過來,聽到一個小孩子喊救命,我就去把他給撈上來了,還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呢?”
趙氏好好的瞅了瞅這個小孩,“這麼白白嫩嫩的都不像是我們這裡的。”
小鈴鐺卻說話了,“我爹是這地方的,早晨我還和我爹娘一塊到你家來過呢。”
趙氏一聽這話好好瞅瞅這孩子一下子明白了,“娘啊,娘啊!這是你拴柱叔的大兒子小鈴鐺。”風兒一聽這話好好的端詳了小鈴鐺,這神氣精格格的樣子,但是他這眉眼不像他爹,倒也不醜。“快抱到你家裡去,給他換身乾淨的衣服。你的小侄子們住在你家裡麵,有些小衣裳在那邊。”風兒聽著笑著抱著小鈴鐺到自己家裡麵,打開了廂房的門,把小鈴鐺放在抽出來的桌子上麵,自己從水缸裡舀了些水放在大鍋裡,又鑽下澡堂,架上柴火燒些熱水,又從水缸裡舀了一點水把洗澡桶給刷一刷,鍋內的水正好溫熱了,舀出來放到水桶裡麵加上涼水調勻,這才把小鈴鐺抱在洗澡桶裡麵,又到了自己的臥房裡麵找到了自己小時候的衣服拿了過來。小鈴鐺坐在洗澡桶裡麵洗澡非常的舒服,開心快樂的玩著水,快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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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在外麵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拴柱夫妻倆,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說明了大概,幾個人忙著又回到家裡做著晚飯張羅一桌好菜,風兒回來了!拴柱夫妻一家人今天晚上隻怕一會在這。
拴柱和齊大雲在山上麵拉了一部分的柴禾,拴柱和齊大雲都沒有看到小鈴鐺不由得著急了,拴柱心裡是非常擔心小鈴鐺的安危的,小鈴鐺畢竟是第一次來這裡,他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他也從來沒接觸過到這裡,這山林裡麵如今人少,隻怕野獸也多,萬一小鈴鐺要出了什麼事可真是不得了!拴柱這些話是不敢告訴齊大雲的,隻能悶在自己的心裡。齊大雲要是再失去一個孩子,那就是要了她的命了,當年,紅梅就是在這一方喪失了生命,齊大雲當時懷著小鈴鐺,九死一生才生下小鈴鐺,還讓自己放了一大堆的血才救了她的命,要是讓她知道這麼嚴重的後果,隻怕她會非常的撐不住,當時隻怕就會倒下了。齊大雲找來找去,在山坡上麵找了這邊那邊都沒有找到小鈴鐺,心也急爛掉了,呼喊也沒有人答應。齊大雲找不到小鈴鐺,心已經涼到了極點,心裡開始詛咒這個地方,就是不該來到這個地方,又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帶著小鈴鐺來到這個地方。拴柱沒有找到小鈴鐺非常著急。也後悔了!不應該昨天答應帶齊大雲過來,自己知道齊大雲非常的依戀自己,想和自己多待一點點時間,就是這一時的心軟才把小鈴鐺給弄丟了。看到齊大雲著急忙慌心都散掉的樣子,真是心痛極了!雙手把齊大雲摟在懷裡,提也不敢提有沒有找到小鈴鐺這樣的話。禁不住喊了一嗓子,“小鈴鐺,小鈴鐺……”拴柱的底氣充足,聲音渾厚,渾厚的聲音穿透了樹林到達了風兒的耳邊,風兒分明聽到拴柱叔喊的聲音,也聽出來拴柱叔非常的著急,聲音中還有一種驚恐,心裡明白拴柱叔丟了兒子他肯定非常的著急,“小鈴鐺,你乖乖的在這兒水裡麵玩啊?我聽到你爹喊你了,我去回應他一聲。”小鈴鐺快樂的點點頭。風兒放下小鈴鐺忙著去出院門喊了一嗓子回應著,風兒還是太年輕了,風兒也不會運用自己的嗓音,不會運用自己的中氣,聲音傳的非常非常的近,風兒自己一驚同時也非常的好笑,自己的聲音怎麼隻傳這麼一點點距離?!自己把山裡人一種呼喊的聲音傳達信息的手段技能給丟掉了,風兒一邊自嘲的笑了起來。誌有在家中正忙著,也聽到了拴柱著急的呼喊的聲音也出來了,看到風兒這樣子回應不由得笑了,單手叉著腰兩腳放開渾厚悠揚的回應著,“在這裡…”
拴柱的聲音渾厚的猶如虎嘯山林般,掃的圖門柱的耳朵都疼,圖門柱捂著耳朵聽著都非常的厭煩,這才剛放開又聽到另一個聲音回應也是非常的響亮,真煩死了!又堵上了耳朵。真不應該帶著小孩子來,要這小孩子有什麼用?都煩死了!嗷嗷叫的喊叫著?!剛才自己要把他按到水裡麵就行了,省的聽到這一頓吵!不過想想也沒有辦法,即使當時自己把他按水裡麵,這個拴柱還是嗷嗷叫的喊,圖門柱不耐其煩的捂著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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