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雪鼻子一酸,立馬紅了眼睛。
這孩子,都這會兒了還想著她。
項雪屈起手指擦了擦眼睛,轉頭笑著拽了拽她的小辮子,“你個小孩子管著許多做啥,等你爹回來,娘跟你爹說,你跟二妮兒一塊上學去。”
原本柳沉魚給出的主意她還有些猶豫,畢竟她那個婆婆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事兒要鬨翻了,老太太能把她家的鍋砸了,屋頂掀了。
隻是看著自己這倆閨女這麼懂事兒,她有啥怕的,她要是怕了,她閨女就算結婚以後也得被那個老虔婆鉗製。
想到這兒,項雪打了個哆嗦,再看著大妮兒,眼神語氣更是堅定了不少“必須上學去,你們姊妹兩個去了學校好好學習,咱們也上初中,去城裡上高中。”
馬鵬飛給家裡的七十多塊錢,養五個高中生都綽綽有餘了。
再說了他們培養親生的,誰敢說啥。
就算以後老太太知道了,大不了就讓她自己跟軍區領導們說去,親孫女上學不給錢可以,但是不能不養著幾個大伯。
看看這話說出來彆人笑話她還是笑話他們家。
這邊兒項雪下定決心送孩子上學去,秦家小院,柳沉魚拉著老三溜了兩圈,就帶著他進屋了。
在老三眼巴巴的注視下,柳沉魚給他講了兩本連環畫,老三才迷迷瞪瞪地睡著。
柳沉魚鬆了口氣,脫了外衣也上床休息了。
還沒睡熟,家裡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家裡有人沒,你家老大出事兒了!”
跟彆人家大門大敞大開的情況不一樣,柳沉魚習慣關著大門,來人也隻能使勁兒叫門。
沒有進入深度睡眠,再加上早上起得太早,這會兒被叫起來,柳沉魚整個人都迷糊,更是憋著一股氣。
掀開被子,穿上衣裳,趿拉上鞋,柳沉魚看了眼熟睡的老三,出去開門。
打開門,敲門的是個戴眼鏡的男人。
這人滿臉焦急,攥著拳頭要敲下來的時候,門猛地打開了。
開門的瞬間,男人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發絲淩亂,冷著臉,滿含怒火的眼睛亮晶晶,清純中更添一絲美豔。
就算披著一件十分不符合她冷清氣質的花夾襖,依舊美得驚人。
柳沉魚皺眉看著一直盯著她的男人,語氣十分不好“你有事兒?”
聲音嬌軟悅耳,男人回過神,臉騰一下紅了。
柳沉魚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人有什麼毛病,眼神讓她不舒服。
“你到底找誰?”
眼鏡男人愣了愣,發現仙女跟他說話,趕緊回道“你是秦爍的姐姐麼?秦爍出事兒了,你趕緊去學校吧。”
柳沉魚聽到秦爍的名字,心跳漏了一拍,臉頰一緊,“等下。”
說完,她利索地穿上身上的夾襖,進了臥室,從書桌最左邊的抽屜裡拿了一把錢,然後一把連人帶被子的抱起熟睡中的老三。
這分量著實不清,柳沉魚被帶了一個踉蹌。
秦爍他們新做的被子最少六斤,再加上個分量不輕的老三,柳沉魚是咬牙抱起來的。
隻是現在她顧不得這麼多了,抱著老三緊忙出了堂屋。
三步做兩步走到大門口,路過眼鏡男人的時候,吩咐“把門關上。”
然後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
男人一愣,手忙腳亂地把秦家的大門關死,然後跟上柳沉魚的腳步。
看著她手裡熟睡的小孩,他開口道“我替你抱著吧?”
柳沉魚都感受不到胳膊的存在了,聽了男人的話,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