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沒等柳沉魚說話,伸出手指了指正在吸溜麵條的兩個人,搖了搖頭。
“你於伯伯去軍區剛回來,我看他連個笑紋都沒有,這事兒估計沒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徐靜也跟著發愁,這些日子老於晚上一上了床跟烙餅一樣,翻過來覆過去的。
上邊兒也不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肉,虧了誰都不行。
現在除了野外駐訓的部隊之外,估計哪個師都一樣。
大家都沒肉吃。
要她說這就是活受罪,明明可以跟中央打報告的,結果這些老爺們兒腰杆子硬氣得很,寧願餓著也不願意給組織上添麻煩。
柳沉魚點點頭,剛要說話,於師長吃過飯,擦著嘴巴過來了。
坐在沙發上,於師長歎了口氣,“這事兒不好辦,上邊現在有的名額,輪到咱們駐地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兒了。”
任務最重的優先,功勳師優先,他沒意見,也不能有意見。
柳沉魚點點頭,她不了解這裡邊的道道,也不做評價,“於伯伯,我今天過來是想跟您說說咱們可能解決駐地士兵供肉的一個解決辦法。”
大座鐘的鐘擺一下一下的晃動,日頭隨著柳沉魚的話,一點點的落下,她把詳細情況跟於師長說了,於師長神情嚴肅。
柳沉魚屏住呼吸等待他的決定。
好在於師長也沒讓她等太久,直接道“特事特辦嘛,咱們不是不懂得變通的部隊,這事兒就按照你說的辦。”
“那價格?”
“就按照豬肉的價格跟公社購買,不能白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
這事兒說起來是公社解決適齡未婚女青年的問題,實際還是解決了部隊戰士的人生大事,說到底是他們占便宜了。
“是的,咱們肯定不能占公社的便宜,所以我跟阿瑾商量了下,他舅舅那邊能幫著聯係農學院的教授,看看能不能讓咱們的社員種點水果。”
柳沉魚這一說,於師長就明白了,他欣慰的看了眼柳沉魚,“很好,你們夫妻很好。”
“你負責跟進辦這事兒,跟公社說說,知青要是願意參加也不要攔著。”
鄉下的日子對於那些城裡的娃娃多苦,他知道。
但是上次出了錢桂芬的事兒,他更希望手下的兵找點兒通情達理的,彆再把他這個師長當成婦聯主任,哪兒需要往哪兒搬。
“好的,於伯伯。”
柳沉魚把這件事確定下來,騎著自行車直奔公社。
公社那邊兒也在開會,公社郭書記看著手上的報告,這是老齊從部隊回來之後叫上來的。
他仔細看過之後,倒是沒有反對,但是他同意沒用,這事兒得開會。
這不是齊主任就跟王會計乾起來。
不過這都不是柳沉魚需要操心的事兒,不管他們之間的爭執如何,反正她到的時候,齊主任精瘦的小黑臉上都能看出喜色。
當然,要是能忽略他身邊那個瘦得跟筷子一樣的男人就好了。
“小柳同誌,這是咱們公社的會計,咱們部隊需要多少生豬,你直接跟他報個數,咱們分批送過去。”
臭著臉的王會計把手裡的本子“啪”一聲摔在桌子上,鋼筆都快被他攥折了。
“來,說說吧。”
柳沉魚看了眼齊主任,這是不樂意?
隻見齊主任麵不改色心不跳,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他伸了伸手,“小柳同誌不用客氣,直接說就好,我們王會計就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王會計“……”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麵冷心熱啊。
“先不著急說數量,我這邊跟於師長已經申請過了,咱們公社的生豬,我們都按照市麵價格給公社。”
這對於部隊來說沒什麼損失,總歸都是買肉,也不用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