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還是沒有感知到承天大帝的道統嗎?”
李乘風艱難的站起身,先前的一擊,好似給他造成了什麼不可消弭的影響一般,讓他周身流轉的世界之力,都有些不穩。
蘇白搖了搖頭。
“唉……”
李乘風提著長劍,一臉的頹然。
“如此強者,如此一劫,我人族,擋得過去嗎?”
蘇白沒說話。
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畢竟,在這等強者麵前,他,連遞出手中的劍,都做不到。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長劍,眼裡浮現出了一絲頹然。
他不清楚,這一刻,他的劍,是不是,真的純粹?
如是純粹,又為何,在麵對敵人之時,卻為何,連劍都遞不出?
“彆想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就是一死!”
李乘風掃去臉上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無力的笑著。
他轉頭看向周圍圍攏而來,眼神麻木的人族,想要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沒有人怪他,也沒有人怨他,畢竟曾是這樣一位救世主一般的強者,以手中長劍,為人族帶來一絲生機。
可他們,卻還是情難自禁的將目光,投射在了這兩道虛弱的身影上,因為他們,曾是為人族帶來希望之人。
縱然此時的他們,已無有抵擋帝境強者的實力,但一眾人族,還是下意識以他們為主心骨,希望從他們的身上,看到……未來的方向。
“少年的劍,一出,則無收回之意,無法遞出,那就想辦法遞出,無法阻擋,那就想辦法抵擋,難不成,我浩大人族,就隻能等死不成?”
李乘風猶疑一陣,還是開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蘇白平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眾人族,也在這一刻,默默的低下了腦袋。
“都在這裡杵著乾什麼,該乾什麼就乾什麼,該吃吃該睡睡,我們還有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既要備戰,也要好好陪陪身邊的人!”
“如此,縱然三天後身死,也至少有個交代不是?”
李乘風高喝出聲。
他看向一名人族強者,笑道,“白陌楓,給老子打兩壺酒,順便搞幾個小菜,條件允許的話,再帶老子去勾欄聽曲一場,說句實話,他媽的,老子早就想體驗一回了,死之前能夠嘗試一番,倒也不錯!”
說罷。
李乘風燃起一根煙,一臉淡然的看向一眾人。
“人縱有一死,既然注定要死,那還留什麼遺憾!”
“傳令下去,人族一切娛樂設施開放,此舉,但求……無憾,也求,無悔!”
話音落下,不等一眾人行動,李乘風直接散發自身劍氣,將眾人轟散。
而他自己,則是默默提著長劍,轉身,化作一道劍光離去。
……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於夜幕之下,人族境地,一片燈火輝煌,笑聲歡愉不斷,好似在這一刻,回到了曾經那個,太平的盛世一般。
但這其中,卻不知道,有多少人,明明是笑著,眼裡,卻已沒了光。
蘇白從虛空走至長安城牆,此時的城牆之上,已沒了多少人,每個人,好像都按照李乘風的意思,去龍國內地,完成此生未了的,心願。
尚還留在此地的人,大多已經褪去了身上的殺妖人服飾,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是抽煙,或是喝酒,或是打牌。
沒有外族進攻,也沒有人鎮守,因為每一個人都清楚,那般強者,人族之中,沒人擋得住。
他來到李乘風的駐守室時,並沒有見到李乘風的影子,但駐守室內,卻充斥著濃濃的煙味。
以往整潔乾淨的駐守室,也不知何時,散了一地的煙頭,淩亂無比。
他歎了口氣,走出駐守室時,卻看到一個身著紫色小裙,苗條無比的女孩,正拉著一個身著紅袍的女孩,朝著他的方向,緩緩走來。
“白,是白……”
方一見到他的身影,那個身著紅袍的女孩,便抽出拉著女孩的手,朝著蘇白奔來,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
同時間,她一臉敵意的看著苗條女孩,似是擔心她的到來,會將她身旁的人搶走一般。
“蘇白,小學弟。”
身著紫色小裙的水水露出了笑容,她現在的模樣,比之以往,美得不可方物,但卻好似,帶著一種無奈的,淒涼的,孤寂的美。
就好像是,梨花凋謝,散落一春的無端愁緒。
又好像,佳人將彆,獨守欄杆,卻等不到,所思之人回來的無言。
“她的情況,怎麼樣?”蘇白問道。
“她?”
水水指著一襲紅袍的胡媚紅,在看到對方又在散發著一陣粉紅霧氣,隱隱露出九條尾巴虛影時,她取出一塊薯片,想要放進她嘴裡,但卻被她扭頭避開了。
蘇白接過薯片,不等他喂,胡媚紅就揚著腦袋一口吃下,平複了她周身難掩的紛繁異象。
“唉,還是隻認你。”
水水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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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有的記憶都喪失了,但卻,還記得你,還記得,長安。”
“有時候,我覺得她挺苦的,明明隻是一個小女孩,卻要承受這麼多,甚至還要經曆這等苦楚,以這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存活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