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兒摘下紅蓋頭,憤恨地看著顧萱萱,恨不得把她掐死。
這可是她的婚禮!
她等了十七年啊!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顧萱萱吹完一曲,她放下嗩呐,不知從哪裡找到了白紙。
她把白紙撕碎,揚撒在空中。
紅豔豔的喜堂飄滿了白色碎片,染上了一抹詭異、滲人的意味。
“嗚嗚嗚……”顧萱萱裝哭。
在座的賓客終於忍不住了,他們紛紛往外跑去。
“太不吉利了!我要回府了!”
“顧江流不會想一次收我兩份禮吧。”
趙可兒紅了雙眼,眼淚委屈地在眼眶打轉。
顧江流趕回來時,正好就看見一群賓客作勢往外走。
他立即作揖,他攔住他們道“諸位大人,拜天地還未結束,不如再給顧某人一個麵子,喝些酒水?”
賓客麵露尷尬。
華將軍直接不客氣地開嗓“喝個屁!自古以來紅事遇白事,都是紅事相讓!你還想著拜天地,不怕你鬼魂找你索命?”
華將軍不耐煩地走了,其他官員也都跟著走了。
顧江流臉色通紅的站在原地。
“侯爺,嗚嗚……”趙可兒熱淚盈眶地撲進他的懷裡。
顧江流被她聒噪得耳朵疼,但也隻能耐著性子安慰。
陸凝婉眼底傾瀉出一絲譏誚,她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忠義侯,節哀啊。”
他感覺臉麵在被陸凝婉摩擦。
活了將近四十年,他從未像今日這麼丟人過!
“裝什麼好人!”他冷哼。
“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算了。”陸凝婉寬宏大量般地歎了口氣。
她收回了銀票。
顧江流眼都紅了。
【誒,他怎麼也在?】
【他不就是給大哥的馬車動手腳,害大哥的馬車墜下懸崖的下人嗎?】
陸凝婉、顧澤熙、顧玉玨的瞳孔一縮。
他們四處張望著,想要找到那個下人,可什麼都沒有看到。
與此同時,顧耀祖偷偷摸摸從側門跑了出去。
……
趙可兒傷懷地哭著。
顧江流抱著她哄了好一會兒,直到趙可兒在婚床上睡著,他才離開。
百壽堂。
老太太淒淒地抹著眼淚,“江流,你妹妹太慘了!你一定要給你妹妹報仇啊!”
顧江流的臉色黑沉,喉嚨裡像堵了一團棉花。
“裴玉真不是個東西!江流,你彆管我了,快去把嬌嬌的身後事辦了。”老太太趴在桌上,瘦骨嶙峋的身子像是徹底垮了。
顧江流擰著眉頭,“娘,不能給嬌嬌辦身後事,她與人私通才被打死的,她活該啊。”
“什麼?”老太太捂著嘴難以置信。
“我們理虧,我們惹不起裴玉,到時候鬨得魚死網破,也是顧家不占理。”顧江流也恨裴玉。
可那又怎麼樣呢?
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老太太撕心裂肺地哭著,用手捶著心口。
顧江流似是想到什麼,他倏地冷笑“不過,娘,我看見了徐國公夫人。趙可兒跟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真的?”老太太頓時停住了哭泣。
“對。”顧江流重重頷首。
老太太一時之間也忘了哭了,她嘀咕著“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顧家終於可以翻身了!”
徐國公是誰?
那可是皇帝的舅舅啊!
四舍五入,他們也算皇親國戚了。
顧江流的心也被莫大的驚喜充斥著。
他覺得他娶趙可兒是上天的恩賜,他跟陸凝婉和離,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天不亡他啊!
“江流,你多在可兒麵前說我的好話啊!我對她雖然嚴厲點,但也是為了你們好。”老太太的語氣軟和下來。
顧江流老神在在地說“娘,您就放心吧,可兒溫柔乖巧,她不會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