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瞎說,咱們娘娘怎麼會失寵,皇上每天都會派人送賞賜來,誰家娘娘有這個恩賞。"
一個圓臉宮女瞪了一眼小太監。
小太監縮了縮頭,粗糙的雙手不停地摩挲著掃把柄手,小聲呐呐道
“你說的也是,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皇上既然送了賞賜,說明沒有厭棄咱們娘娘。”
“我倒覺得小銀子沒有多想。”另一個猴精一樣的小太監摩挲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的插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圓臉宮女不悅的看向猴精。
杵著掃把柄手的小銀子也看了過來。
猴精一樣的小太監這時看了看四周,放下手,壓低聲音道
“我們雖然隻是澹寧居的奴才,但皇上既然將澹寧居分給嫻妃娘娘,說明咱們也是娘娘的奴才,自娘娘入住,除了第一日,皇上不是歇在澹寧居就是召娘娘去九經三事殿,我沾了娘娘福氣,如今出去竟也被人叫哥哥,這可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哥哥,我高興的不得了。”
說著他歎了口氣
“可好景不長,現在皇上已經連續七日未來澹寧居,也未召見娘娘,都在傳娘娘恃寵而驕,被皇上冷待,我出去再也沒人叫我叫哥哥了,唉,皇上不來,日日送賞賜有什麼用,而且……”
猴精停下來,抬手擦了擦汗,才再次開口
“你們可能不怎麼外出不曉得,皇上近日陸續召見了那拉常在、烏蘇答應,王庶妃三位小主,現在很多人都跑去巴結那三位了,而皇上有時間召見那三位,卻對娘娘傳話說忙,你們說這不是失寵是什麼?”
這話有道理,假山一角一時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那個圓臉宮女想了半天,憋出一句
“才七天而已,能看出什麼。”
瘦猴也是讚同的點頭
“你說的是,確實才七天而已,還不能確定娘娘是不是真失寵了,但我擔心時間久了皇上還是不來,後宮那些看碟下菜的人……
哎,要是咱們宮裡也像德妃娘娘宮裡有個敏嬪在,或像惠妃娘娘宮裡有個良嬪在就好了,出現這種情況也能有個照應,或許娘娘能借此複寵呢,哎,娘娘一個人獨木難支啊!”
假山另一邊,聽到因為宮人議論娘娘停下來的芳花沒想到聽到這樣一番話。
德妃宮裡的敏嬪,惠妃宮裡的良嬪,她們一個是包衣奴才出身,跟她一樣,另一個甚至隻是個辛者庫賤婢出身,比她還不如。
可如今兩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一宮之主,膝下有子,尊貴風光。
她卻隻是個伺候人的奴才,芳花不禁摸了摸自己明豔的臉,她自問自己容貌也不差,娘娘現在獨木難支,若她能伺候皇上……也是為幫娘娘固寵。
芳花本就有的爬床心思越發活躍了起來,她咬咬唇,抬步離開。
假山另一邊,聽到腳步聲離開的瘦猴眼眸微閃,看著對麵的兩人,他裝作歎氣,不知如何是好,搖頭轉身離開。
剛出假山,對麵廊下的小新子抱著盆從拐角走了出來,兩人視線對視上一秒。
瘦猴低頭避開,小新子也是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從瘦猴身邊經過。
澹寧居正殿,幽幽的琴聲從窗欞處溢了出去,石南溪素手輕輕撥弄著琴弦,西西不在,被宮女帶出去玩耍了,內室隻剩下楊嬤嬤和紅纓兩人伺候。
突然嘣的一聲,一道短促而清脆的聲音響起,又伴隨著幽幽的琴聲驟然消散。
是一根琴弦斷了,還劃破了石南溪的手指。
“娘娘,您的手指!”
楊嬤嬤先是一驚,隨後快步上前握住娘娘的右手,看著娘娘白皙纖細的食指指尖冒著出汩汩的血,她一邊快速拿帕子包住,一邊讓紅纓去拿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