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壑鬆風殿側殿,陳答應一瘸一拐的被月兒攙扶了回來,剛放到榻上,月兒就急切的跑進內室翻找藥膏。
等拿到藥膏,她又趕緊小跑了回來,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卷起小主的褲腳。
等看到白皙如玉的膝蓋上明顯的紅腫,眼淚頓時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是不忿又是心疼的開口
“虧的奴婢之前雖然抱怨鈕祜祿貴妃仗著身份強行使喚您,但想著若您能借此得到皇上青睞也算是個機會,可沒想到您今晚明明按照貴妃的命令行事,對方卻事後故意借口罰跪您,還說為您好。”
月兒小心翼翼的往主子膝蓋上抹藥,即便動作一再小心,還是能聽到頭頂主子疼得嘶嘶倒吸氣聲,眼淚頓時掉的更凶了。
“可明明皇上都沒說什麼,偏生貴妃仗勢欺人,您才暈厥醒來,身子虛弱,卻遭了這樣大罪,她也不怕皇上知道覺得她惡毒,當真是佛口蛇心。”
月兒滿懷怨氣的抱怨鈕祜祿貴妃,話裡話外全是為陳答應抱不平。
陳答應微垂著眸似是認真在聽,餘光卻瞥向窗外的一道黑影,不快的低斥
“月兒,還不快住嘴,鈕祜祿貴妃豈是你可以妄議的,而且貴妃確實是為了我好,你不懂。
剛剛在自在清淨的一切雖然是意外誤會,但令嫻妃誤會是事實,若嫻妃要借此發難於我,貴妃也不好插手,所以才先一步罰跪我,用以堵住嫻妃的口,而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要誤會了貴妃的好意,她是為我好。”
月兒聞言上藥的手一頓,神情露出恍然
“原來如此,是奴婢愚鈍,竟然誤會了鈕祜祿貴妃,隻是嫻妃會不會找彆的借口發難您?”
聽到這話,陳答應低垂的眼眸掠過一絲精光,她倒是希望嫻妃能因此故意為難她,發難她,這樣她就能贏得彆人同情,最主要的是贏得皇上憐惜。
想到皇上,陳答應耳根隱隱發燙,嘴上卻道
“嫻妃一向寬厚和善,我明日就去跟她解釋清楚誤會,我相信她不會故意發難我的。”
月兒正好塗好藥,將膏藥收好,聽到這話,嘟了嘟嘴,不相信道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麵不知心,嫻妃一直霸占著皇上,若因為今晚的事忌憚您,借口發難您很有可能。”
“慎言。”
陳答應再次低聲喝斥,餘光卻再次隱晦的瞥向窗外,那抹黑影已經不在了。
另一邊,那抹黑影悄悄回了萬壑鬆風殿正殿,鈕祜祿貴妃還沒有休息,屋內燈光通明。
聽完黑影的轉述,身穿水紅色寢衣的鈕祜祿貴妃轉過身,此時她齊腰烏發鬆了下來,如瀑布般傾泄在身後,肌膚白皙緊致,在微暗的燈光下,多了一絲白日裡沒有的柔媚。
“她真的這麼說?”
黑影肯定的點頭
“奴婢親耳聽到她與心腹宮女月兒的對話,一個字都沒少。”
鈕祜祿貴妃嘴角微勾,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重新轉過身,看向銅鏡的自己,紅唇輕啟
“算她有點眼力見。”
秦嬤嬤揮了揮手,黑影悄聲退下。
“娘娘,老奴就說陳答應是個識相的,更何況她一家人靠著鈕祜祿氏,若膽敢生出異心,哼!”
秦嬤嬤最後一個字說的殺氣騰騰。
然而鈕祜祿貴妃此時卻有些心不在焉,看著鏡子的自己失神,這時,她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臉上的肌膚依舊飽滿有彈性,可再飽滿有彈性也比不上那些青蔥水嫩的小姑娘,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
前有一個十六歲的嫻妃,今日又來一個十六歲的陳答應。
就說今日發生那樣的事,陳答應卻除了受驚暈倒外,毫發無傷,是不是皇上看上陳答應了?她們在湯池裡做了什麼?陳答應有沒有被皇上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