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去抱那那的楊嬤嬤回來了,石南溪視線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那那,眼底當即不著痕跡的沉了沉。
記得第一次見那那,它一身毛發濃密蓬鬆,眼神明亮,精神好,很是精致可愛,可這會即便有貓毛遮掩也能看出它瘦的皮包骨頭。
貓眼也黯然了下來,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可能是時常被虐待的原因,即便脖子上沒帶牽引繩,它也沒有絲毫下去的心思,安靜的仿佛沒有生氣的趴在秦嬤嬤懷裡。
“呀,久不見那那,怎麼瘦成這樣,看著好像……不太好啊!”榮妃的話還算委婉,沒說看著怕活不成了。
可不就是活不成了,石南溪想到私下調查到的消息,垂下眼簾,對鈕祜祿貴妃越發厭惡。
鈕祜祿貴妃接過秦嬤嬤遞過來的那那,那那在被鈕祜祿貴妃抱住的一瞬間下意識想逃離,鈕祜祿貴妃卻暗暗使了力,在彆人看不到的角度掐了它一把。
那那渾身一抖,瞬間老實了下來,鈕祜祿貴妃這才騰出手,仿佛憐惜般的順著它背,心疼自責道
“哎,都是本宮照料不周,不知道嫻貴妃怎麼照顧的西西,把西西照顧的那麼好,本宮可憐的那那啊!”
被點到名的石南溪放下茶盞,看向鈕祜祿貴妃,又看了眼那那,語氣如常道
“本宮哪懂照顧貓,平日都是紅纓在照顧,本宮就是個不懂行的人,就沒胡亂插手,免得照顧不好,反而害了西西,到時皇上可都不會放過本宮了。”
最後一句的故意打趣,立刻引來了其他的人恭維。
“咱們誰不知道嫻貴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尖,怎麼可能不放過娘娘,娘娘可是說笑了。”
“是啊,西西就是皇上特意送給娘娘的,名字還是娘娘的閨名諧音,可見皇上心意。”
“西西有皇上和娘娘的福氣在,不用親自撫養也養的好。”
“是啊是啊!”
聽到這你一言我一語的,鈕祜祿貴妃正拿帕子擦眼的動作陡然僵住了。
隻是很快又恢複如常,抬起頭,也跟著像模像樣的誇讚,心裡卻恨死了。
今日明明是自己組的宴,這些人卻全都奉承嫻貴妃去了,賤人、賤人,都是賤人,這些人就是看自己失勢了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打她臉!
都是嫻貴妃害的,等她毀容了,看她們還會不會再奉承了!
然而對於早就知道鈕祜祿貴妃算計的石南溪,一直留意著對方的反應,將鈕祜祿貴妃那一瞬間的僵住收在了眼底。
心中冷哼,大家都是嬪妃,入宮就是爭寵的,但爭就爭,各憑本事,為何要遷怒到貓身上。
想到這,她似不經意的瞥向那那,恰巧對上那那的貓眼,石南溪陡然一愣,她仿佛看到了那那眼中閃過一道決絕,隻是再看去,又是一片死氣沉沉。
她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免得讓人看出什麼,心底卻在思索,剛剛看的眼神是不是錯覺?
想了想,悲憫又無奈,根據她的調查,那那已經油儘燈枯了,就是救治也活不了幾天。
轉了轉手腕的玉鐲,心底閃過濃濃的厭惡,暗道,既然是鈕祜祿貴妃自己做的孽,那就自己償還吧。
石南溪重新抬頭,這時卻對上僖妃的目光。
看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她微不可察的頓了頓,輕輕頷首,看不出任何異樣,僖妃卻低頭笑了笑。
看來某人不需要自己提醒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於是,在看到不遠處領著宮人向這邊走來的景燕,她突然嬌笑著插話
“鈕祜祿貴妃娘娘、嫻貴妃娘娘,臣妾的尖尖就喜歡花,臣妾帶它近距離去賞花,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