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鴛鴦戲水簪,她認得。
前世葉芝芝沒少戴著它,在她麵前招搖過市。
若她沒猜錯,原本是沈修白從西南征戰回來,打算在葉芝芝生辰時,送給她的禮物。
裴綰綰捂住口鼻:“什麼簪子,一股狐騷臭味。”
吉祥冷冷道:“我們姑娘嫁過來前,就沒戴過這麼便宜的簪子。”
沈修白愣了好幾息,才恍然領悟過來是笑他買的東西廉價!
裴綰綰抬手擋了差點跳起來的沈修白,道:“吉祥不過心直口快,你何苦這般跳腳?
沈修白瞪眼看她:“那你呢?你也覺得便宜嗎?”
裴綰綰道:“便宜都沒覺得,隻覺這做工有點粗糙,到底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沈修白覺得自尊心在碎裂。
裴綰綰才不管他。她接過吉祥遞來的劍,冷冷道:“沈修白,此間事了,我們也該算算賬了。”
沈修白定睛一看。那寶劍劍身輕薄流暢,劍鞘鉗滿寶石,劍底流蘇上夾有幾縷金線。
“這是……”
“這是陛下賜予先父的尚方寶劍。陛下允諾,裴家人拿此劍可斬殺奸佞,無需上報!”
沈修白目光一凜:“裴綰綰,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綰綰道,“沈修白,我替你管沈家三年。如今你回來了,我上交管家權,你愛給誰就給誰,不過,這三年我貼補進來的嫁妝,你也該還回來了吧?”
嫁妝?
竟是叫他還錢!
沈修白眸中閃過一絲陰狠,但麵上還是堆笑道:“夫婦之間的事,還要談借和還麼?”
“嫁妝從女子出嫁到死亡,都屬於女子一人。你不還,莫非要侵吞我的嫁妝?”
“你!!”
沈修白一拂袖口。
算了,先穩住她再說。
想罷,沈修白擠出一絲微笑:“夫人說的是。過幾日我就叫人跟你去對賬。”
裴綰綰道:“不必過幾日,現在就解決。吉祥,你去翻賬簿,看看老爺到底欠了我多少銀兩。”
沈修白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等過幾日朝廷封賞下來,我要什麼錢沒有?你現在與我說這個,真是愚不可及。”
裴綰綰淡淡一笑:“你彆用這個堵我的嘴。念在咱們尚且有夫妻名分在,我允你在賞賜下來前先欠著,隻以一間鋪子做抵押,你可答應?”
沈修白怒道:“給你,都給你。”
他對身後小廝道:“去,把城西那間的地契拿給她。”
小廝應了聲,轉身取下櫃上一個木盒。
沈修白接過,將收益最差的鋪子地契給了她。
裴綰綰接過一看,是城西的一家繡坊。
京城區域分明。皇城居中,百姓集中住在城東,其餘南、北、西各設集市。因著城西離街坊最遠,所以生意也難做,多是賣與胡商。
沈家的人不善胡語,所以硬生生把那間位置上好的鋪子的生意做的淒慘無比。
裴綰綰淺淺一笑:“成交。”
沈修白自以為占了便宜,其實過不了多長時間,官府就會在城西布置專門給胡客居住的客棧。
那時生意的興隆,可不是今日的南北兩市所能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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