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子心中悲痛,當即岔開了話題,朗聲道:“晏衡,小石榴,吃飯了。等填飽了肚子,陪為師去集裡買個劍穗兒。”
“是。”謝晏衡起身,趁小石榴不注意,悄悄將五絲扣藏入袖中,頗有些不要臉地據為己有。
與此同時。沈府。桐樹花香日微明。
裴綰綰正晨起梳妝,另一個陪嫁婢女琉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裴綰綰有兩個貼身婢女。吉祥狠辣舌毒,琉璃細膩手巧,三個人一同長大,都如親姐妹般。裴綰綰見琉璃如此驚惶,忙道:“怎麼了?”
“姑娘!”琉璃發絲淩亂,一把鼻涕一把淚,“晨間我和建平去城西繡坊驗貨,剛到那裡,就有幾個壯漢衝進來,說我們的布料穿了過敏,把鋪子砸了!還揚言……”
裴綰綰這幾日操持徐氏喪事,也叫人從沈修白的手中交接鋪子。本來一切順利,也在想法子給鋪子生意回暖,沒想到他們還是坐不住了。
她早知會再生風波。
隻是沒想到他們狗急的這麼快。
裴綰綰目光微凜:“揚言什麼?”
“揚言姑娘是煞星。”琉璃猶猶豫豫,“人…不吉利,鋪子也不吉利……”
“他們要我們——關門倒閉!”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一陣沉默後,吉祥被逼紅了眼睛:“我要找他們理論!這太欺負人了!”
綰綰拉住她:“不要慌。或許有人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們自亂陣腳。”
眾人對視一眼,始作俑者是誰,眾人心裡都清清楚楚。
裴綰綰拔下頭上的海棠花簪,叫吉祥挽了忘仙髻,插了個九展鳳翅金步搖上去。
梳妝罷,她抬高聲音:“吉祥,琉璃,我們去會會他們。”
綰綰等人趕到時,兩撥人正激烈相持著。建平渾身是淤青,拿這個竹竿,緊緊把那幾個壯漢堵在外麵。
綰綰道:“建平,過來。”
建平心中尤憤恨,但聽到綰綰這樣說,仍是啐了一聲,快速往這邊跑來。
裴綰綰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大步走到領頭鬨事的人麵前。
“我就是老板娘,有什麼事,與我說吧。”
領頭的壯漢是個年近四十的漢子,滿臉絡腮胡,自稱陳六。
陳六怒目圓睜:“我娘子在你這兒買了件衣服,穿上就過敏!你們這種黑心商賈,合該死絕才解氣!”
他把一旁啜泣的妻子扶過來,微微掀開衣領,露出一片片的紅色斑點。
周圍聚了不少看熱鬨的百姓,都伸著脖往這邊看。
綰綰瞧罷,道:“何時買的衣服?又買的什麼?”
婦人哭哭啼啼地從臂膀上脫下一個包裹。陳六十分不耐煩,猛地將包裹搶過來,扔到裴綰綰麵前。
包裹滾開,赫然落出一襲團花紋黃裙。
裴綰綰見狀,走過去,俯下身將裙子拿起。
“姑娘!”琉璃試圖製止。
裴綰綰凜然道:“我自己鋪子的衣服,我還信不過嗎?”
她抖開裙子,仔細看了看。隨後放到包裹裡,遞給建平。
“同批的團花裙裡,可有差錯?”綰綰道。
繡娘李氏向前,道:“回姑娘,這批團花裙是剛剛繡的紋樣,隻賣出去兩件。另一件是位公子買的,並沒有說出了問題再來回來找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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